第24章 “都是相爷调教得好。”……(第5/8页)
“下官沈浚,求见相爷。”
他的声音清朗端正,仿佛方才那些狎昵之语从未入耳。
青石板上的身影笔直如松,连官袍下摆都铺展得一丝不苟。
裴靖逸轻轻嗤笑出声。
不过说句“日日夜夜亲近”,就把这兔爷气成这样?
若是见到那日在房里的事儿,还不得当场气得要宰人?
屋内传来一声轻咳:“进。”
红漆厚门吱呀一响,小丫鬟探出头瞧沈浚,屋子里暖香扑面,是药汤混着红泥小炉的味道。
室内光线温软,顾怀玉半倚在塌上,外袍未解,足下是一只云纹铜盆,药汤泛着淡淡棕红色,热气缭绕,脚边一名小丫鬟正半蹲着替他褪靴。
那是当归、川芎、姜皮之气,专治手足寒凉,显然是他日常用方,宫中御医配得极温调,极贵。
沈浚目不斜视地行礼,“相爷,江州灾民已安置妥当。”
他从怀中取出文书,双手呈上,“下官已于城中十二处设点发放棉衣,各按户籍配比,昨夜起,已有百户领得实物。”
顾怀玉正在想这件事。
沈浚办事,他向来放心,但这一桩发棉衣的小事,却并非寻常政务那般好处理。
沈浚出身书香门第,最苦的日子也不过当过几载清官,入京后更是一路高歌,步步登堂入室。
此人心思剔透,做事沉稳,是把用来对付清流党的好棋子。
可这事儿不一样,这次要对付的是京城里的混混、巷子里的老赖,一个个手脚快得像猴,不管灾民的死活,只想着能从朝廷揩油水。
让沈浚来盯发放点,就像拿宝剑去砍柴,锋是锋的,路子不对。
用不着那么好刀。
顾怀玉身子未动,只朝沈浚勾了勾手指,“近前说话。”
沈浚膝行上前,在距榻三步处停住,手臂抬高,将文书高高举起递给他。
顾怀玉拿起翻看,微微蹙眉想法子。
小丫鬟正跪在铜盆旁,小心翼翼地用棉帕擦拭顾怀玉的足踝。
那白玉般的肌肤被药汤熏得粉润,水珠一滴滴顺着弓起的脚背滑落。
沈浚盯着看一瞬,忽然俯身:“下官斗胆。”
他从小丫鬟手中接过棉帕,语气一贯的克制诚恳,“请容下官伺候相爷。”
顾怀玉原本八成怀疑他要卖主求荣,此刻已是十成的肯定。
都用这等下作手段表忠心了?图的不就是令自己麻痹大意?
沈浚却指尖悬在顾怀玉足踝上方,抑制不住微微发颤。
那朝思暮想的肌肤近在咫尺,仿佛一触即化的春雪。
他手中棉帕迟迟未落,水珠顺着顾怀玉脚背滑落,在足尖将坠未坠,晃出细碎的银光。
顾怀玉横竖看他不顺眼,故意将腿向前一送,脚尖几乎点到他掌心,讥诮问道:“沈大人不是要伺候本相么?怎么下不去手?”
沈浚呼吸猛地一滞,终于将帕子轻轻覆了上去,隔着细软的棉布,他指尖的力道克制得近乎虔诚,仿佛触碰的是什么易碎的珍宝。
可那微凉的足弓在他掌心不经意一蹭,便让他浑身燥热,呼吸发烫,连官袍下的肌肉都微微发僵。
这双脚若是踩在他膝上,若是能……他猛地闭闭眼,压抑自己专注擦拭的动作。
顾怀玉深深眯眼,沈浚比他想得更能屈能伸,真是难办。
小丫鬟的活被抢了,闷闷不乐地推门而出,雕花门半开的一瞬,裴靖逸往里面一瞥,蓦然眯起眼。
沈浚全神贯注,指腹隔着绢帕摩挲掌中玉足,忽听背后响起来势汹汹的脚步声。
还未来得及回头,右肩便撞上一堵结实的胸膛,整个人被蛮力硬生生别开半尺。
他被挤得一个踉跄,扶住案几稳住身形,裴靖逸单膝砸在方才的位置,已然鸠占鹊巢,瞧也不瞧他一眼,“沈大人怎么伺候的?顾相的脚怎么这么凉?”
裴靖逸手指攥住顾怀玉脚踝,武人的手宽厚粗糙,衬得那足白得晃眼,他几下解开前襟,不由分说把那对还沾着水珠的足往怀里塞,“我帮相爷暖暖。”
顾怀玉的脚心碰到温热紧实的胸膛,人肉就是比暖炉更舒适,他眉头稍挑,瞧了眼沉着脸的沈浚。
裴靖逸倒是怡然自得,将顾怀玉的足埋在衣襟下,两手将衣襟裹紧,似乎真心实意为他暖脚。
沈浚握住还沾着顾怀玉体温的绢帕,擦擦掌中湿渍,“将军真是体贴,我还以为将军只会舞刀弄枪,不想连暖脚婢的活计都这般熟练。”
裴靖逸将怀中玉足又往衣襟深处藏了藏,抬眸望着顾怀玉,笑得露出一侧犬齿,“都是相爷调教得好。”
顾怀玉淡淡瞧两个男人在脚边争宠,干脆置身事外,有狗咬狗的好戏看,为何要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