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3页)
杜嬷嬷敛眉道:“是太子妃娘娘的贴身嬷嬷。”
盛菩珠点头:“好,我这就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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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珠,你来啦。”魏沅宁倚在软榻上,脸色略显苍白,眼底的笑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盛菩珠走上前,不确定地问:“您、这是……”
她指了指小腹的位置。
魏沅宁含笑点头,脸上泛起些许红晕:“嗯。”
“才将将一个月,云灯大师说脉象暂且虚弱,不宜声张为好。”
“我憋得难受,不知该与谁说,思来想去,我觉得是应该告诉你的。”
她拉着盛菩珠的手,紧紧握住:“这个孩子来得实在不容易,若不是云灯大师一直为殿下调理身体,我不确定圣人会不会在开春后给东宫添人。”
魏沅宁应该是害怕的,连声音都在抖:“虽然九郎承诺过,我也信他。”
“可是……”
盛菩珠静静听着,见魏沅宁朝她摇摇头,像是朝命运屈服:“东宫不能没有子嗣,我就算再不愿,也没有别的退路。”
冬日寒凉,宫里炭火烧得足,其实并不冷。
盛菩珠勉强笑了笑,安慰的话她说不出口,想问她是否会后悔,但她清楚魏沅宁并不后悔。
太子萧长岁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无论是谁,只要在这尘世间,就会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魏沅宁很快调整好情绪,单手轻轻落在小腹:“菩珠你可还好。”
盛菩珠微微一笑:“劳您挂心,我一切都好。”
魏沅宁眼中却露出心疼:“珍珠,我觉得你不太好。”
盛菩珠一怔:“为何这样说?”
魏沅宁柔软的指尖,指了指:“眼睛,菩珠你的眼睛不会骗人。”
说来也奇怪,原本不相熟的两人,在短短一年多时间里,因为共同的利益,反而成了无话不谈的密友。
见盛菩珠不答,魏沅宁无奈一笑:“你何必这样强撑。”
“自从谢三郎离开长安,我瞧着每回进宫都是不太有精神的模样,今日你又瘦了。”
盛菩珠被说中心事,伸手摸了摸脸颊:“真的瘦得很明显?”
魏沅宁郑重点头:“是的,很明显。”
“好的。”
“那我晚膳多吃半块糕点。”
宵禁前,盛菩珠回靖国公府。
回府后,她照例先去颐寿堂请安。
才踏入院子,就听见秦氏有些刺耳的笑声,大房虽然依旧不受老夫人待见,但每日晨昏定省秦氏都会掐着时辰去请安。
盛菩珠进去时,秦氏主动笑着打招呼:“菩珠来了。”
“恐怕清姝还没告诉你,她已经怀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清姝本该亲自回来说的,但担心孩子不稳,所以只打发了婆子回来报喜。”
秦氏脸上的笑意根本遮掩不住,之前谢清姝和安王世子爱妾争宠的事情,也算闹得人尽皆知,但依旧不妨碍她替萧叙安生儿育女。
盛菩珠见秦氏笑得欢喜,怎么都觉得讽刺,她不想搭话,但秦氏对她的态度,明显是上赶着讨好。
秦氏会这样放下身段,还有就是因为她阿兄沈策的医术。
云灯大师在宫里,秦氏毫无办法,但沈策是云灯大师的关门弟子,她想求沈策为谢既言治腿,自然愿意对盛菩珠低服做小。
其实盛菩珠根本不会阻止,但也不会替秦氏去求,是否医治全凭兄长自己的意愿。
大概是医者仁心,沈策算是应下了秦氏的请求。
至于能不能治好,这谁都说不准。
不想应付秦氏,盛菩珠面上含笑恭喜了几句,心中却无太多波澜。
冬日虽漫长,过得也极快,转眼就到了除夕。
本该和各房一同守岁的,盛菩珠打不起精神,只说身子乏了,想早些休息,她用过所谓的团圆饭便早早离席。
回到韫玉堂,她独自饮了半盏子果子酒,并未醉,只是思绪变得昏沉迷糊。
摇摇晃晃站起来,去翻竹筐里给谢执砚绣的那个荷包,想着既然是年节,那也该往里面塞几颗金豆子,讨个吉利才对。
盛菩珠在放置针线的竹筐里翻找许久,怎么都找不到那只用墨绿绸缎绣了肥美交颈鸳鸯的荷包。
“杜嬷嬷。”
“我的荷包不见了。”
“娘子,是什么样的荷包?”
“唔,绣了肥美鸳鸯的。”
盛菩珠揉着额角,声音带着浓浓的困倦:“我明明就收在这筐里的,怎么会没有呢?”
杜嬷嬷也同样纳闷:“怪事,老奴也记得您就放在竹筐里的。”
盛菩珠怔怔站着,只觉得心头空落落的,一种不安的无力感压着她。
心脏像是被拽住,随着呼吸一抽一抽的痛,她摇摇头:“罢了,许是我记错了。”
“好累,我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