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3页)
她艰难撑起身,替他擦拭干净面上的水迹,“殿下,我不是那个意思。”
见他抿唇不语,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阴冷,池萤忍泪抱住了他,下颌轻轻抵在他肩窝,一滴眼泪没控制住,滴落在他肩头。
晏雪摧眉心蹙紧,仿佛被灼伤了下。
池萤轻声哽咽道:“我没说要与殿下生分……我会继续喜欢殿下,喜欢到殿下不喜欢我为止。”
感受到男人微微平复下来,掌心也重新揽住她,将她搂紧了些,池萤这才微微松口气,低头看那处咬痕,低声埋怨:“方才,你咬得我好痛……”
晏雪摧的确是气她。
这一个月他都在给她机会,也早就说过,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怪罪,可直至今日,她依旧没有一句实话。
她还在怕他,也许从未信过他。
他闭上眼,却依旧沉溺这个怀抱,良久之后,才低声道:“我让你咬回来,好不好?”
池萤:“……”
她抿抿唇,“那我可真咬了?”
晏雪摧嗓音低沉:“嗯。”
这时候顺从他是最好的,否则被他瞧出她有意疏离,对他的敬畏多于喜爱,反而更要动气。
池萤张口,在他肩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下。
晏雪摧闭上眼睛,感受她温软的唇瓣贴着他,齿尖慢慢陷进皮肉,他攥紧手掌,气息难以抑制地发颤。
……
回到昭王府,晏雪摧积压了整月的公务亟待处理,比刚上任时还要繁忙。
可他依旧待她极好,再忙也会回来陪她,给她带一些市井上时兴的吃食和玩意儿,每晚都要拥她入眠,仿佛怎么亲近都不够。
池萤慢慢从悲观的设想中走出来,过好当下才最重要。
她也没闲着,趁此机会溜出去探望薛姨娘,她的精神愈发好了,身上养了些肉,不再是从前那般病歪歪的模样,每日还能在院中晒晒太阳走几步,院子里还种了花。
不过她也不敢去得太频繁,平时还是待在屋里,做做针线,每日去庄妃跟前尽尽孝。
昭王府一派风平浪静,府外却是不然。
上阳行宫高塔坍塌,虽是荣王暗中作祟,可永成帝仍是不放心修建质量,毕竟也是自己即将入住的宫殿,自是稳妥些的好,遂命都察院派遣几名监察御史前往验收。
果然半月之后,一名御史在行宫寝殿“天保九如”的匾额后,发现了被朱漆掩盖的诡异符文。
御史心知此事非同小可,立即上报。
永成帝当即召来国师洞阳子与钦天监监正,二人细观符文,斟酌过后,皆认定此符为“荧惑入斗”的星象。
荧惑为灾星,南斗主天子位,古来便有“荧惑入南斗,天子下殿走”的谶语,昭示着天子有难,政权更迭,江山易主。
永成帝听完这番释义,当即龙颜大怒,召宣王入宫觐见。
宣王方才踏入殿中,还未及行礼,就被永成帝手中刻有符文的竹牌兜头掷下,额头被竹牌锋利的边缘所伤,当即鲜血直流。
宣王疼痛难忍,看过符文后更是冷汗涔涔,矢口否认道:“儿臣并不知情,定有人蓄意陷害,还请父皇明察!”
永成帝冷冷指着他:“这符文朕自然会继续彻查,可工部屡屡出差错,你亦逃脱不了重责!”
宣王哆哆嗦嗦跪伏在地,鲜血沿着额头直往下滴,“确是儿臣失察,叩请父皇责罚……”
永成帝:“即日起你便在府上闭门思过,待朕查明事实,到时再与你一并算账!”
宣王浑身冷汗,跪地领命。
回府后,宣王妃见他满脸血迹,赶忙上前搀扶,“这是怎么了?”
宣王拂开她的手,冷声道:“容我静一静,莫要跟上来。”
宣王妃还想再问,却只看到他留给自己的冷漠背影,一时心中寒凉,只好先派人去请大夫。
宣王来到书房,擦干面上血迹,唤来身边的侍卫,“元真人呢?”
侍卫欲言又止:“元真道长云游去了,属下的人没跟住……”
话音刚落,案上茶盏“噼啪”一声被掷落在地,宣王犹嫌不解心中之恨,又将满案的笔墨文书通通扫落在地。
今日那符文,他非是不知情,正是他府中幕僚元真道人献策,说在匾额后刻此符文,可助移星换斗、帝王易位,而他刚好顺势借父皇之运,承天应命,届时也可以此星象为自己造势。
父皇在这个位置上坐得太久,又迟迟不立储,他一时心急,才动了心思。
只他没想到,这匾额后的符文分明隐蔽至极,竟被一名小小御史查了出来!而元真道人又在此时不知所踪,说他二人从无暗中勾结,宣王是断然不信的。
这元真道人在他身后三年,竟是旁人派来的奸细!让他行此大逆不道之举,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