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第3/3页)

若说是路途遥远消息耽误那也不可能,因为连远嫁魏州的姑母谢韵都到了,雍州离长安快马加鞭也才一个多时辰而已。

若说另有事情耽搁,那也该早早派人来说,而不是等了将将两个月,才给家中送信,难不成她连自家父母一并去了博陵守丧,也一概不知。

盛菩珠眉心拧着,不管如何,这信……

她略微一沉吟,朝外头吩咐:“把这信妥善收好,即刻派人送往博陵老宅,务必亲自交到大夫人秦氏手中。”

顿了顿,盛菩珠叮嘱道:“途中谨慎

些,莫要经他人之手。”

“是。”

杜嬷嬷在一旁压着声音道:“谢大娘子才来信,莫不是不晓得府里的变故?”

盛菩珠目光重新落回书卷上,以秦氏对子女的上心程度,只要把信送到博陵,自然有秦氏自己去想办法,她并不想参与大房这一滩浑水。

于是淡淡道:“总归是她们母女之间的事,谢大娘子的信既然送到我这,我只管把信送到秦氏手里。”

日头西斜,暑气稍减。

谢执砚下值回府,换了常服便径直入碧纱橱。

“今日感觉如何?”

“可有哪里不适?”

他行至纳凉的矮榻前,很自然探手碰了碰盛菩珠的额心。

“除了热得慌,其他都好。”

“要不郎君让人送些冰放在屋里,我就哪儿都好了。”

谢执砚想也未想,直接拒绝道:“不行,云灯大师说了,你身子骨亏空,吃穿用度都得尽心,用冰是万万不行的。”

“郎君。”

盛菩珠声音软得像是能挤出水。

谢执砚不为所动:“撒娇也没用。”

“好吧。”盛菩珠放下手里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的书卷,“半时辰前,端阳姨母派人来说,等我身子再养一段时日,中秋前一日想邀我去府里一叙。”

谢执砚洗手,用帕子擦干净指尖的水渍,接过杜嬷嬷手里的活儿,亲自替盛菩珠剥葡萄,半晌没有说话。

“我知道郎君的顾虑,并非设宴,也不饮酒玩闹,只是端阳姨母做东,邀请了几位相熟的女郎聚在一处说说话罢了。”

谢执砚闻言,眸光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挑了一下眉梢,状似不经意问:“夜里可回府用膳?”

盛菩珠岂会听不出他话中深意,这个男人可怖的占有欲,随着两人关系亲密,越发嚣张。

她故意慢悠悠笑一下,红润的脸颊像是涂了胭脂,语调也轻缓。

“自然是要回的,免得郎君摒弃端方君子仪态,翻墙爬窗。”

“总归妾身脸皮薄,怕被长辈笑话。”

谢执砚长腿支在地上,指尖拈起一颗饱满晶莹的葡萄,他目光幽深,稍一用力,柔软的葡萄皮破裂,甘甜的汁水溢出,沿着他骨节分明的手骨蜿蜒而下,留下诱人的水痕。

“尝尝。”

谢执砚将葡萄递至盛菩珠唇边,指尖却并未离去,反而就着那点滑腻,若有似无地擦过她柔软的下唇。

盛菩珠眼睫轻颤,就着他的手含住葡萄,语调含糊:“郎君不让我去?”

“没有不让。”谢执砚眸光转深,他抽回手,满不在意道,“离那些衣服穿得少,娇柔作态,嗓子发腻的郎君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