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十七岁生辰(第4/5页)
尘赦:“……”
辟寒台春意浓厚,冰凌融化往下滴水,清脆的水声倒是催人入眠。
尘赦又去沐浴,等再回来,乌令禅已趴在四方乌鹭上呼呼大睡。
乌令禅前几个月丹血缺失时,总爱随处就睡,后来成了习惯,寻常一困就催动灵力强行驱除睡意,现在一倦倒头就睡。
尘赦熟练地上前将乌令禅打横抱在怀中,将他送去辟寒台内殿。
乌令禅早已习惯被抱来抱去,意识不清地嘟囔了声,拽着尘赦的衣襟将脸在他胸口蹭了蹭:“唔,阿兄……阿兄。”
辟寒台的内殿俨然成了乌令禅的安睡窝,布置得奢侈华丽,和寒玉清冽的外殿截然不同。
尘赦俯下身将他安置在榻上。
只是刚要起身时,乌令禅长臂一伸,软绵绵地勾住尘赦的脖子,睡眼惺忪地唤他:“阿兄,天亮了吗?”
尘赦动作一顿。
乌令禅挨得他极近,也不知哪来的力道将自己挂在尘赦脖子上。
尘赦和他半错开,视线所及是乌令禅红润的唇,下颌之下,便是那两颗血痣。
没来由的,尘赦喉结轻轻一动。
凌乱的发丝将痣遮掩着若隐若现,两痣之间的长度正是犬牙的距离。
仅仅只是看着就能回想起那夜混乱颠倒时,他是如何用尖牙深陷进血肉中,汲取那香甜如蜜的血,满足心中的空洞和贪婪。
尘赦眼前的场景微微变动,直到乌令禅含糊了声,才后知后觉自己竟已贴到乌令禅颈窝,离血痣只有半寸,好似要啃咬雪白的颈子,让那血痣再次溢出填满他欲望的鲜血。
尘赦神色一沉,骤然将乌令禅从他脖子上撕下来。
乌令禅已睡死过去,舒舒服服地窝在锦被中,根本没意识到自己逃过一劫。
梦中雨声淅沥。
乌困困喜欢落雨,高高兴兴地在院中跑着踩水,来来回回不知多少趟,有人熟练揪着他的后领拎到屋内。
乌困困扑腾了下:“水,下水了。”
尘赦拿着帕子将他脸上的水擦干净,敷衍道:“嗯。”
乌困困被像擦猫一样把头发都擦得炸毛,坐在他腿上蹬着腿,还在指外面:“去,去嘛。”
“惊蛰的雨不能碰。”尘赦淡淡道,“身上会长虫。”
乌困困茫然歪脑袋。
尘赦召出一只虫,教导他:“长虫……”
乌困困看着蠕动的虫,“啊呜”一声就要去啃。
尘赦:“……”
尘赦屈指将虫弹走,手指未停在乌困困脑门轻轻弹了一记,冷淡道:“什么都往嘴里塞。”
乌困困:“呜。”
似乎打疼了,也可能是在假哭——这孩子天生就知道做什么会让人心疼。
尘赦见这还没他大腿高的幼崽一边捂眉毛一边悄摸摸看他,似乎想知道他会不会哄自己,无声叹了口气。
叮当。
一阵金铃声响起。
乌困困也不捂了,“哇”了声好奇看着尘赦手指间的小铃铛,铎舌下还坠着一片丹枫叶子。
“给、给,给困困。”
尘赦淡淡道:“嗯。”
乌困困高兴地欢呼一声,却没有去拿铃铛,而是抱住尘赦的脖子啪叽亲了他一口:“阿兄!”
尘赦愣了下,才嫌弃地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将铃铛塞给他。
“自己去玩。”
乌困困欢天喜地,爪子笨拙抓着拿铃铛,注视着下方坠着的小枫叶,眉眼好似闪着璀璨的波光。
叮。
乌令禅睡眼惺忪睁开眼,举目所望便是一枚带着丹枫叶的金铃。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起身细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回了丹咎宫寝殿。
说来也怪,丹咎宫被乌令禅弄塌了两回,可这枚普通的小铃铛毫无灵力相护,却仍然完好无损悬挂床头。
乌令禅注视着那灰扑扑的丹枫坠子好一会,才后知后觉。
这是年幼时尘赦送给他的。
惊蛰落雨。
阿兄当时送他的是生辰礼物吗?
乌令禅伸手戳了戳小铃铛——即使十几年过去,铃铛破旧,依然能发出清脆的声音,好似穿透分离的十一年。
乌令禅突然笑了。
原来今日并不是他过的第一个生辰啊。
*
昆拂君少君的生辰,从一大清晨便陆陆续续有人前来恭贺。
乌令禅懒得管,恰好温眷之和池敷寒早早到了,能为他周全一二。
两人是大世家的子弟,知晓少君生辰宴并非单纯的庆祝,而是不少势力前来查探消息,免不得一通寒暄。
温眷之所赠生辰礼是一堆价值连城的丹药,池敷寒送了华而不实的法器——自己用怕碎,但他实在想买,只好拿来送人。
顺便送了几句祝福。
“少君,尊贵!这是生辰礼,少君今年周岁十七,虚岁十八,很快就二十及冠,再过几年就要三十而立,要抓紧时间突破化神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