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打的就是好厚米。(第2/3页)

说白了就是让他们自求多福,别再来烦自己。

言罢,他示意此事到此为止,“二位卿退下吧。”

董太师哪肯轻易罢休,深吸了一口气后道:“陛下,秦子衿与佛门素有妙缘,向来心念慈悲,昨日秦府的仆人去西山寺进香时……”

“偶然得闻寺中有一位佛法高深的女施主,向来闭门不见客,却一听是秦子衿,竟愿破例相见。”

元琢握着朱笔的手一顿,眯起眼眸盯着二人。

董太师眼中精光闪烁,声音骤然一扫方才的颓势:“陛下,那女子正是慈圣太皇太后!”

“她听闻子衿在京中受尽委屈,特意要回京为子衿撑腰。”

“老臣犹记,太皇太后最欣赏有才华的年轻人,定是看重子衿的才学,方有此意。”

秦子衿缓缓地一躬身:“臣岂敢劳太后为臣请命,只是心慕佛法,绝无意争名夺利。”

师徒两一唱一和,试图把座上天子当傻子哄。

元琢目光骤然冷冽,握着朱笔的手指无声收紧,指节因用力泛白。

他对这位名义上的祖母,印象实在谈不上好。

自幼年起,陈太后在宫中极少露面,素来以雷霆手段著称,比父皇还叫人忌惮三分。

更何况,陈太后对自己这个“便宜孙子”向来冷淡,连句体己话都未曾说过几句,既无祖孙情谊,更无半点温情。

元琢哪能不知这一老一小两个狐狸肚子里的算盘?

董太师和秦子衿处处与顾怀玉作对,这回更是将太皇太后从佛门清修之地请出来,分明是要借太后之手将顾怀玉一击致命!

这一回,他们是下了死手,奔着要把顾怀玉往死里整去。

一想到此处,他胸腔里怒火翻腾,面上堪堪压住火气,“既然太皇太后要回京,礼法自不可废,朕明日亲迎鸾驾,满朝文武共同恭迎太皇太后回銮。”

秦子衿叩首时与董太师视线相撞。

两人都在彼此眼底看到藏不住的畅快。

原以为顾怀玉罢官是他们清流赢了一局,哪知顾怀玉人在山中坐,却依然一呼百应,大权在握,甚至一介白衣,影响力却比做宰执时更胜三分!

这回终于将天大的靠山请回来了,顾怀玉再能翻云覆雨,明日也要有个了断!

自那日众臣离去,顾怀玉这位“山中宰相”反倒更忙了。

每日天不亮就有快马进山——户部、吏部、刑部、兵部、枢密院,凡是掌权要紧的人物,隔三差五就来请教一二,或禀报政务,或请示机宜。

顾怀玉往往只扫一眼,朱笔批几个字,那些让满朝文武头疼的难题便迎刃而解。

但今日来见的,却是一个他始料未及的人。

正是那位他心仪已久、却始终不肯屈服的大理寺丞聂晋。

正堂内,顾怀玉倚坐上首,低头翻阅密报,瞧也不瞧聂晋一眼,“聂大人不是说不入都堂么?今日怎么反倒不请自来?”

聂晋坐得极端正,低头盯着青砖地面,“相爷既非宰执,这里也不是相府,下官此来是为……私交。”

说到最后两个字,他忽地抬眼看向顾怀玉。

顾怀玉却仍不抬眸,唇角讥诮一勾,“本相可不缺朋友,聂大人觉得自己配?”

聂晋神色也不见难堪,垂眸沉默片刻后起身,“下官今日前来,是为天下百姓——恳请相爷回朝。”

“哦?”

顾怀玉瞧着密报,漫不经心地嚼着字:“是聂大人想我回去?还是百姓想我回去?”

聂晋被他问的一滞,沉声道:“都有,下官想,百姓也想。”

顾怀玉很爱逗弄这位大理寺丞,欺负正经人的感觉就是有意思。

他缓缓地抬眸,从头到脚慢悠悠地打量他一番,握着笔的手轻转,笔尾抵住腮边,十分好奇地问:“聂大人有多想我?”

聂晋耳根子瞬间烧得火热,猛地后退一步,像躲避燎原之火般拉开距离,一板一眼地按照官场的公式回答:“下官时常惦记相爷玉体安康。”

“是么?你是惦记本相的安康——”

顾怀玉忽然稍顿一下,随即轻哧发笑,“还是惦记本相的玉体?”

聂晋猛地抬起头,猝不及防撞上那张美玉天姿的脸,那人笑起来神采秀发,宛若穷神尽思地妙笔勾画而成。

竟令他一时失语,无言以对。

顾怀玉欣赏够了他这副窘态,终于大发慈悲地摆摆手:“你的心意本相领了,至于回京——”

“本相自有打算。”

聂晋知晓再无多言的余地,正欲告退,忽听身后传来一声:“为何不愿做本相的人?”

他回过身,见顾怀玉用笔杆轻点自己心口,意有所指。

聂晋不声不响从怀里取出那只褪色的珠花,缓缓握在手掌中,“下官相信相爷行事自有道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