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风寒(第2/2页)
瞧见一处不妥当的地方,开口温声提示那婆子,“嬷嬷忘了,还是你昨日报我,说库里的金宝地余数不足,要从礼单里头划去。别处倒都改了,只这处还同昨日一样写法。”
那婆子觑眼一瞧,当即拊掌自责起来:“瞧我真是老糊涂了,亏得奶奶瞧的细,否则,去哪儿匀八匹现成金宝地做礼?”
祝琰在上用朱砂点了一笔,依旧还给她由她去改。
转身又对着另一个婆子呈上来的礼单细看。
张嬷嬷这多半年在她身边,瞧着她一路走过来。当家理事,吃亏在她经验不足,闺中没受教引,起步吃力了点。可长处也明显,年轻机灵,脑子活,记性好,又肯钻研。
如今底下管事的婆子在她面前,轻易不敢胡乱卖弄。
祝琰是个实诚人,不会过分说些好听的话来笼络人心,但只要是事情做得好,能帮得上忙的下人,她肯擢拔重用,也舍得赏。
在她发作过几个爱掐尖露头的“老人儿”后,底下人也渐渐认清了形势。如今府里二房正兴,不论是老夫人、夫人还是二爷,都着意看重这位二奶奶,自然再没敢在她面前弄鬼的心思。
祝琰把手里几件要紧的事吩咐完,便觉腰酸背痛得厉害,余下几件不疼不痒的官司,请托了张嬷嬷代拿主意。
她回身走到里间,身边再无外人,才低声吩咐梦月,“我躺一阵,若外头有事来回,立刻报我。”
梦月瞧她脸色苍白,鼻音又重,情知定是着寒了。一面服侍了祝琰睡下,一面忙不迭跟张嬷嬷商议去请郎中过来。
张嬷嬷早叫厨上煮了浓姜水,到帐子里把祝琰喊起来催她先喝一碗再睡。
祝琰自嫁进门来,白日几乎甚少挨着床,如今身上不自在,连坐起来也难,就着张嬷嬷的手将姜水饮了,低声吩咐他们:“别声张,免得母亲那边又要兴师动众的派人来问。”
她是个小辈,累长辈忧心总会有些不自在。
素来身子骨不算差,前番着寒也只是偶然咳两声,吃了副药很快就好了。不想这回却不比从前,到得午后,连宋洹之那边也得了信,知道家里的二奶奶病的无法起身。
昨晚两人才说过宋泽之得风寒的事,不想今儿就轮到了祝琰。
宋洹之将差事交代明白,告假就往家里赶。
进屋的时候正听见祝琰低声吩咐人:“就说二爷有交代,不准三爷今儿出门。”
“知道了,奶奶。”听回话的声音,像是洛平。
走进稍间,果然见着洛平在落地罩前立着。
宋洹之朝内看去,珠帘背后,里室纱帐垂了半边,祝琰侧倚在床头,手里还拿着一册卷在瞧着。梦月雪歌都在床侧候着。
小泥炉上咕嘟咕嘟滚着汤水,一抹浓重的药味弥漫在屋子里。
洛平向宋洹之行了一礼,垂头退出去。
门隙间吹进一丝凉气,惹得里室轻纱飘曳。
宋洹之解去大氅丢给迎上来的雪歌,快步走到床前。
探手去试祝琰的额温:“怎么病了?”
祝琰躲了他的手,下意识瞥一眼来递茶的梦月,温声道:“你们下去吧。”
宋洹之坐在床沿扣住她的肩,着实又在额上摸了片刻。
“你在发热,用药了么?郎中怎么说?”
祝琰瞭他一眼,小声道:“说是有点着凉,吃两副药就好了。”
宋洹之下意识想问怎么着的凉,余光瞥见她耳尖泛红,别眼避着他的模样,登时想到了原由。
罪魁祸首正是他。
她软声说了好几回,能不能回帐子里再……
他正兴浓,又喜欢百样捉弄。
着实在池子里甚久。
出来又不曾好好抹拭水迹,叫她湿淋淋的一路从净室到帐子里。
宋洹之轻咳一声,握住她的手。
“……委屈你了。”
祝琰垂着眼睛没吭声。
半晌,才跟他说起自己没准宋泽之出门的事。
“假借二爷名头,把人扣在家里头。”
他点点头道:“你拿主意就是。”
想了想又道:“你人病着,交代玉轩他们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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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不小心睡着了,迟发了会,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