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甩手(第2/4页)
他似在回忆:“酒醒后我躺在竹林里,只当是在做梦。”
眼下有多重问题,至少在赵靖渊看来,这个回答漏洞百出。
外面昏迷的尼姑为何不取财,空手逃离,又是怎么晕倒,密室内的钱财究竟是何来源,文雀寺又在暗中做什么……
但所有的疑问相合,都抵不上一个问题。
赵靖渊的口吻不知是生气还是惯性生冷:“你就不怕我起歹心?”
刚刚才遭遇至亲背叛,转头就大大咧咧领着人来宝库。
这孩子的心眼是都被他爹娘长去了吗?
容倦没料到赵靖渊会用缺心眼的目光看自己。
外面是谢晏昼的兵,更何况还有陶家兄弟和系统在。
他平静说:“你做不到。”
不闪不避的视线,带着全然的笃定。
这种笃定换作任何人来看,都可以解读为信任。
赵靖渊一怔,他那不自觉柔和下来的视线,在扫过陶家兄弟时重又变得深邃。
自古钱帛动人心,并非所有人都能抵制住诱惑。
这兄弟俩似乎见钱眼开,眼睛都红了。
陶家兄弟正忙着感动,没有注意到赵靖渊冰冷的神情。
大人能毫不犹豫带着他们过来,那是把他们也当亲人了。
半晌,没等到赵靖渊提第二个问题,容倦也就不等了。
“我要先带一些回去。”
不然这心里,总是空荡荡的。
期间容倦并未留意到身边人的动容情绪。
毕竟带人过来,在容倦这里压根构不成迟疑的点,退一万步,他也不会一个人来,这么多金银财宝,疯了才会一个人搬。
他动手能力超差的!
陶家兄弟压下被当家人们的激动:“大人看中了哪些?”
很多宝贝容倦其实都叫不上来称谓,正要随便指几个箱子,赵靖渊提醒道:“黄金不值钱。”
“……”
在这个冰冷的宝库里,黄金已经是鄙视链的末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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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晨雾的水分彻底被日光蒸发干净,中秋宫宴已经过去,督办司的人手撤离,城门重新回归禁军的管辖范畴内。
“来吧,展示。”
车内一声轻缓的命令下,陶文反手亮出令牌。
人多好办事,若是没有赵靖渊的帮助,想要直接过城门,会费很大一番周折。
自营小车队在出示赵靖渊给的令牌后,被顺利放行。
将军府大门前,抱鼓石一左一右矗立,被喊来的薛韧觉得自己也快站成石雕了,但看着谢晏昼此刻的样子,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谢晏昼正一言不发站在原地,目中没有任何温度。
距离亲兵飞鸽传书说容恒崧下山已经过去一段时间,文雀寺必然是出了大事,否则赵靖渊不会还留在山上。
自古恶事不过谋财与害命。
“文雀寺。”谢晏昼看似平静面色下泄露的几分杀机,让周围人下意识屏住呼吸。
常年跟在谢晏昼身边的亲兵紧张的同时,有些同情起容倦,自古有哪位大员的嫡子,能活得如此悲催?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对方似乎三天两头都在出事。
两名亲兵对视一眼,能让将军私下派兵,必然不是小打小闹。
也不知还有没有命在。
管事和一些府中下人也在大门附近静静等着,不过他们纯属自发行为,容倦日常对待家丁很友好,从一开始的厌恶,大家现在打从心底里把他当成了将军府的一份子。
众人焦急不安的等待中,远处终于驶来马车。
“回来了。”不知是谁激动喊了句。
陶家兄弟赶车速度很快,车内原先的东西被清空,现在装满名器古玩。
车停的有些猛。
“大人,没事吧?”马的嘶鸣中,陶文连忙回身询问。
停下瞬间,容倦不知为何踉跄了一下,直接跌出来。
那张日常挂着三分懒散笑意的脸此刻一片惨白,口中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死死抓着车框,一副十分缺乏安全感的样子,亲兵们都不禁起了怜悯之心。
这是遭遇了什么?
谢晏昼在看到惊魂未定的车上人时,快步走了过去。
他并未立刻询问任何问题,声音一度低到像是怕惊到对方,“都过去了。”
反复说了三遍,容倦才终于松开紧抓车框的手。
半截袖子滑落时,露出破皮的手腕。
药浴后皮肤实在太过敏感,搬金砖时不小心蹭到,现在已经有些红肿。
超绝敏感肌连忙拉了下袖子,避免被日光晒到,殊不知这一动作看得更让人心痛了。
管事都忍不住转过身,遭了多大的罪?才过去一天多,竟然如惊弓之鸟。
谢晏昼强忍住屠寺的冲动,视线上下一扫,确认容倦没有其他外伤后,脸色才稍微好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