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虽然不叫人头落8(第2/5页)
长青少有地劝学:“二郎一向自我要求极严,你……要不要向他学习一下?”
姚宝樱的习武天赋,是长青见过的出类拔萃的那一级别。
但因为姚宝樱并不勤奋,时而偷懒,她至今的武学,可以说不错,但绝不是第一流水平。
长青暗自为她可惜。
但她自己显然不追求一流。
眼下,见到一个没有武学天赋的人都这样努力,姚宝樱想的不是自我激励,而是去看热闹。
练武场上,姚宝樱和长青赶到的时候,正见张文澜一本正经地提着那把剑,对着木桩子挥砍。
长青入场,宝樱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托着腮看他。
他眼角余光发现了她,宝樱怕他赶她走,立刻双手相叠拍起掌来,还不合时宜地喝一声采:“打得好!真精彩!”
张文澜:“……”
侍卫们:“……”
天终于蒙蒙亮,金光在云翳后翻滚。在姚女侠的睁眼说瞎话后,他们发现二郎面色平静,苍冷的脸上却有了血色。
这必然是太阳出来了,二郎习武出了汗的缘故。
张文澜当做没看到姚宝樱,姚宝樱便放心地看了下去。
她是一个自得其乐的小娘子,看旁人练武都看得津津有味。
同时,她是一个习武天赋极佳的人。她只看他的招式,都能看出他的眼力、速度、呼吸、韵律全都跟不上。但他架势端得极好,肩臂伸展、袍袖飞扬,只从背影看,倒还真要以为他是高手了。
姚宝樱不吱声。
她盯着他背影,不自觉地被逼着想起了很多个曾经。
曾经,他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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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同去汴京的那年,路上经常遇到盗寇匪贼。有人只是杀人,有人还想吃人。
在那些日子里,张文澜不甘只被她保护,他也想跟着她学一些武功。
那时候,二人才相识没多久。
夜里,他磕磕绊绊在庙中二人入睡的稻草前表达这份心意,忐忑地凝望她。
他心里知道江湖人把看家本事看得多重要。很多名门大派,甚至不允许别人旁观自己练武。姚宝樱便是江湖人,张文澜不知她是否也有这种避讳。
他柔声款款,一副为她着想的模样:“我不是江湖人,日后也不会行走江湖。你即使教我一些,我也不会告诉旁人。再者,我可以和你做配合。有时候你不方便时,我也能保护你。”
姚宝樱愣住,噗嗤笑起来,扑过去抱住他肩膀:“张二哥你想什么呢?我不在乎这个,我只是在想,教你哪个口诀,你会更容易上手些。”
她好大方,又好不拘小节。
江湖上确实忌讳他人学本家武功,但是……“若我教人一二招,可以让人自保,那便是救人性命,怎么能不做呢?何况每个人都藏着掖着,不就没人学武了嘛?好多大门派都这样断了绝学,却不知反省,实在可惜。我才不会那样呢。”
少年在黑暗中望着她。
想来在那时,他便为她的豁达折腰,为她的心性而心动。
他一向擅长卖弄姿色,便在那夜朝她露出笑。
少年眼睛狭长,笑时多显风流,灿若明珠。她一看到他的笑容,便目光闪烁地躲开目光。过一会儿,少女眼睛又挪了回来。
于是,少年张文澜便猜,她应该很迷恋他的脸,他的笑。
但那又怎样?
少年张文澜撇过脸,去看没有窗纸的天窗。他无动于衷地想:卖个笑,勉强可行。其余的,我不会给你了。我只是雇你送我入京而已,雇资两清后,二人便分道扬镳。
你休要觊觎我。
那时候,他怎能想得到,日后会是他诱着她,缠上她,想与她多些关系呢?
正如那时候,张文澜和姚宝樱都没想到,他看着是一个漂亮隽秀的小郎君,口诀背得溜,摇头晃脑说得头头是道,怎么一到手脚功夫上的比划……他就全然不行呢?
不是手跟不上,就是眼睛跟不上。
她帮他摆正架势,她的呼吸离他近了,他又开始走神。
他身子娇贵,跟她学武不到一刻钟,就被匕首划破了手。
于是二人不学武了,姚宝樱得找布料帮他包扎伤口。
张文澜也颇为沮丧,睫毛低垂,眸子一丝流波也没有。他蹙着眉,望着旁边的匕首,似乎很不理解,为何他拿起匕首就手忙脚乱。
姚宝樱蹲在他身边,笑眯眯地为他包扎伤口,安慰他:“没关系呀。你从来没学过武,一开始慢一些也正常。你不是和我说,你大兄文武双全吗?你们既然同父同母,那应该也差不多吧?他能做到的,你必然也能。”
张文澜点头,看在她帮他包扎伤口的面子上,他吝啬地朝她送了一个笑容。
姚宝樱继续教他。但是这一教,就换来张文澜次日累倒了,二人不得不在山里多住了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