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3页)

昌远伯在屋内来回踱步,还是说道:“且再看看,不到最后,谁也不知宣王会如何。若是才换回去,那昭王又死于非命,岂不是白白忙活一场。”

殷氏这才冷静下来,“这倒是。”

先前谁都以为荣王会当太子,结果荣王死于逼宫,后来又以为是宣王,结果宣王幽禁,宁傅两家倒台。

皇权争斗你来我往,谁能保证笑到最后呢。

宣王府。

傅家出事又给宣王当头一棒,宣王到此时也慢慢地反应过来,一切的风平浪静被打乱,都始于从晏雪摧接手北镇抚司。

母妃被查出使用暖情香,幽禁两年的荣王突然造反,宁傅两家双双倾覆,而他又被查出行宫隐秘的符文字样……从晏雪摧执掌锦衣卫以来,他们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在土崩瓦解。

若说晏雪摧为报定王之仇对付荣王还有可能,可自己又没得罪过他,晏雪摧却要将母妃、宁傅两家一网打尽,宣王思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原因——他要夺位。

可他双目失明,等同残废,父皇岂会传位于他?自古以来也从

无盲人登基的先例,他连看都看不见,如何批阅奏章,如何治国理政?

难不成……他已经复明了?一直以来都是装瞎?

想到这个可能,宣王只觉一股寒意直往骨缝里钻。

晏雪摧真是好手段啊,先瞒着父皇对他放松警惕,委以重任,借职务之便一步步瓦解他们的势力,待将来皇子们或死或囚,父皇只剩他一个堪当大任的儿子,到时他再顺理成章地复明,稳坐储君之位……定是如此!

否则难以解释他是如何躲过这些年的频繁刺杀,又如何游刃有余地掌管北镇抚司,查案缉捕样样在行,行动间从未见过他有任何不便。

思及此,宣王立刻派心腹私下去见舅舅宁晟,请其彻查此事。

宁晟此前多次派人刺杀晏雪摧未果,也曾有过这样的怀疑,他几番派人夜探昭王府,也私下看过太医院的脉案,得到的结论都是,晏雪摧尚未复明。

但这也仅仅为猜测,脉案可以作假,又或许他演技精湛,自始至终都在装瞎也有可能。

宣王见暗查无果,只能设法当众戳穿他的谎言,让父皇看清楚,晏雪摧是如何隐瞒事实,权诈卖惨,博取他的信任,又是如何步步为营,暗中对他们这些兄弟下手。

可他眼下还在幽禁,还是需要更合适的人,替他揭露真相。

宣王思忖再三,终于想到一人。

……

转眼中秋将至。

皇后这些时日精神不济,夜夜辗转难眠,请太医开了安神方,也迟迟不见好,加之前朝风波不断,往年的中秋大宴便改为家宴,交由宜妃操持。

这回的家宴缺席了皇后、丽妃与宣王夫妇,人数本就不多,池萤这边再推辞便说不过去了,两人按部就班地入宫赴宴。

池萤见到玉熙公主,问及皇后的病情。

玉熙公主满脸愁容:“太医说母后是操劳过度,导致心神不宁,夜不能寐,兴许休息些时日便好了。”

池萤点点头,两人到桌案前坐下。

因着前朝后宫诸事不断,今日便也不曾安排喧闹的歌舞,皇子公主、王爷王妃们相继向永成帝敬酒。

酒过三巡,庆王寻机上前,向永成帝躬身道:“禀父皇,儿臣此前向您提及,儿臣偶然寻得一民间神医,于治疗眼疾颇有心得,今日特请他入宫替七弟医治,人已经在殿外等候了,不知可否传唤他入内?”

话音落下,晏雪摧灰冷的眸色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寒意。

池萤闻言倒是很高兴,若是他的眼睛能早日治愈,自然是极好。

永成帝抬手笑道:“那就请人进来吧。”

晏雪摧起身道:“多谢父皇与庆王兄,只是儿臣的眼睛连御医都束手无策,只怕民间的大夫也无能为力。”

永成帝:“人都来了,试试也无妨。”

庆王亦转过头来道:“为兄也正是此意。”

晏雪摧唇边浮出一丝轻笑,颔首应是。

庆王对向那双灰沉淡漠、无一丝笑意的眼睛,身子竟隐隐僵冷发颤。

以他的经验,实在看不出晏雪摧是真瞎还是装瞎,不过明面上他也是好意,给晏雪摧请神医诊治,他若真看不见,也不过是多一人医治,若是装瞎,那也是他欺骗父皇,自作自受。

太监总管康福出殿传口谕,那庆王口中的神医一袭青袍,提着药箱进殿,向永成帝及众人行礼,报上姓名籍贯,自称名唤邵寿垣,鹤北人氏。

晏雪摧闭目,分明听到此人气息刻意收敛过,脚步声快而轻盈,身手恐怕已有他身边暗卫的水平。

永成帝示意道:“神医瞧瞧,昭王的眼睛可有法子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