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3页)

众人惊慌失措,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为首的金吾卫首领扬声喝道:“奉命缉拿逆党,今日谁也不许踏出庆王府一步,否则就地格杀!”

庆王带着府卫疾步赶来,见对方竟是金吾卫装束,当即斥问:“你们奉何人的令,胆敢围困亲王府邸?”

那金吾卫首领只道:“府上出了犯上作乱的奸细,我等奉命前来拿人。”

庆王扯唇冷笑道:“府上都是皇室宗亲、朝臣女眷,何来的逆党?待我奏报父皇,你可知是何罪名?”

说罢当即挥手,命府兵上前,要将这群不速之客当场拿下。

谁知这些金吾卫根本不放在眼里,直接手起刀落,几个打头阵的府兵瞬间人头落地,血溅当场!

宗亲女眷们哪里见过这等血腥场面,离得较近的几人目睹那滚落在地的血红头颅,当即吓得失声尖叫。

池萤被连云、奉月护在人群中,虽未看清全貌,却也瞥见一抹浓稠的血色,当下面白如纸,遍体生寒。

庆王见这些金吾卫手起刀落毫无顾忌,心下隐隐猜到事态不对,无奈他手下不过区区数十府卫,哪里敌得过这些来势汹汹的金吾卫精兵,不出片刻已被斩杀大半。

他不知今日是何人作乱,选在柔宜生辰之际,分明就是要困住自己,顺便挟持这些宗亲女眷,用以牵制前朝。

眼看着金吾卫将庆王府围成铁桶一般,庆王也不再作无谓抵抗,护着妻女,退至水榭。

水榭内人人噤若寒蝉,抖若筛糠。

那厢荣王带人杀出鹤停苑,命金吾卫指挥使卢骁包围紫禁城,自己则带领虎贲卫及一众心腹死士直捣皇城,一路杀至奉天门外。

夜幕降临,火光冲天。

荣王身披黑甲,仰头望向那翻腾壮丽的云龙阶石、层层丹陛、泱泱殿群,想起自己足足两年未曾踏足这奉天殿了,今日血染长刀,筹谋多年的至尊之位已近在咫尺,胸中只觉畅快淋漓!

他手握长刀,刀尖滴血,拾阶而上,一路染红丹陛,就在离奉天殿仅一步之遥时,身后忽然响起整齐划一的铁甲声。

他心中悚然一凛,霍然回头,却见原本仅有他心腹精兵的奉天门广场,不知何时涌入一群乌泱泱的甲兵,黑夜中宛若潮水般逼近。

荣王攥紧刀柄的手青筋暴起,额头冷汗爆出,心底涌起前所未有的恐慌。

虎贲卫被包围,周遭箭楼无数箭簇闪动着凛冽寒光,尽数对准他手下的将领。

奉天门内一时血光冲天,满地尸体堆叠成山,虎贲卫连连败退,颓势尽显,就连他的左膀右臂宁肃也被一名锦衣卫统领斩断一臂,扣押于地。

身后奉天殿门大开,荣王颤颤巍巍转过身,果见永成帝一身明黄龙袍,满脸阴沉地迈步出殿,身旁还跟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一身玄色长袍,眼覆白绸之人,不是晏雪摧又是何人!

永成帝抬手指向他,厉声怒喝:“逆子!还不跪下!”

荣王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父皇。

他满面红光,中气十足,哪有半点龙体违和的模样!

不是连端午龙舟都取消了么,不是称病罢朝多日么?

可此刻他竟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只等瓮中捉鳖!

荣王自知大势已去,却不知哪一步出了差错,可一定与晏雪摧脱不了干系!

他双腿发颤地跪下来,叩首于地:“父皇,儿臣知错……儿臣从无谋逆之心,是……是被人蛊惑了啊!是晏雪摧,定是他设局陷害儿臣!”

晏雪摧覆眼的白绸在风中扬起,闻言轻笑:“荣王兄未免高估了我,层层部署,处处联络,可都荣王兄亲力亲为,今日起兵犯上作乱,杀入奉天殿,欲弑君篡位的亦是荣王兄,竟不知与我何干?”

荣王眸中闪过一丝狠戾,握紧手中刀柄,骤然起身挥刀扑向晏雪摧,永成帝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攻势吓得连连后退,暗中蛰伏的赵衢见状,当即拔-出兵刃,挥向荣王。

刀锋掠过咽喉的刹那,荣王终于看清了赵衢的脸,瞬间想通一切,可还未及开口,人已被一剑封喉,血染殿前,死不瞑目。

晏雪摧眼前覆着白绸,只听轰然一声,荣王倒地,再无生息。

奉天门外,刀枪剑戟声与惨叫声此起彼伏,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在整座皇城上空。

唯有奉天殿经年不息的长明灯,明黄的火光撕毁血色的夜幕,照亮他掩在薄纱之下,灰冷如霜的眼眸。

兄长在九泉之下,终究能安息了。

……

围困庆王府的金吾卫一直在等皇城的动静,期间也有不少宗亲按捺不住,意图派人出府传递消息,可人还未出府,皆被金吾卫就地斩杀,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