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3页)

池萤不太明白,心里那股冲动还是让她没忍住脱口而出:“殿下为了不让母妃伤心难过,可以隐瞒眼盲之症足足两年,到我这里,为何却要……”

就因为她比较好骗吗?

还是说,她就是个可以不用顾及感受,胡乱戏弄的人?

但话说一半,她便后悔了。

这时候扯庄妃作甚,她又是个什么身份呢,她连真正的王妃都不是,连替他担心的资格都没有,怎么有胆子质问他这些?

她咬紧下唇瓣,强忍泪意道:“是我胡言乱语,殿下不必……”

“阿萤,”晏雪摧也没料到她会说这话,沉默片刻才道,“我不告诉母妃,是因为我是她仅剩的儿子,她必会为我担心,可我不知道你的心意,不知你是否也会担心我,心疼我。”

池萤怔怔地被他转过身,被迫对上他的脸。

晏雪摧看到她似乎泛红的眼眶,抬手碰到她眼尾,果然摸到一抹洇开的泪痕。

他的指尖仿佛被灼痛了一下,终是放低了嗓音道:“现在我知道了。”

池萤闷声道:“殿下知道什么了?”

晏雪摧抿唇一笑,将金疮药递给她:“帮我上药吧。”

池萤很想拒绝:“我让元德公公进来吧。”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有这样大的气性,敢对他一个王爷摆脸子说不。

晏雪摧却是不依不饶:“就要你。”

池萤拗不过他,又见他伤口还渗着血,委实也不好再耽搁,还是压下心中那股没来由的气闷,替他止血抹药。

许是她手重了些,才将纱布按压上去,便听到他轻轻嘶了声,额头隐有青筋鼓动。

她心下一紧,忙问:“殿下疼吗?”

晏雪摧笑道:“疼啊,不过你替我处理伤口,我求之不得,便是疼,我也喜欢得紧。”

池萤暗自腹诽,他总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叫人心里不上不下。

上过药,池萤一边用纱布替他包扎,一边忍不住问道:“是谁刺杀殿下?”

见他一时未答,她便猜测道:“是宣王吗?”

晏雪摧一向不喜她提宣王,不过此时听到,倒让他心情不错,可见在她心里,宣王算是头等心腹大患了。

他揉了揉她的鬓发,没有直说,只道:“我对外称重伤,不宜此时露面,明日柔宜生辰宴,你自己可以吗?”

池萤提前知晓明日或许不会太平,心里其实也隐隐不安,可他既说了会派人护她安然无恙,她也只能压下那份惶恐,勉强点点头。

她看到有暗卫在外徘徊,猜到他与下属有要事商议,干脆起身告退:“殿下在此好好养伤,我衣裙也脏了,这便回去换下,今日就不打扰殿下休息了。”

晏雪摧却道:“我叫人替你将换洗的衣服送来。”

池萤:“……”

晏雪摧:“你若不习惯在这,我随你去漱玉斋。”

池萤心叹一声,终究还是没走得成。

……

翌日一早,芳春姑姑与香琴带着精致繁丽的头面与衣裙过来,替她盛装打扮一番。

池萤就这么惴惴不安地,上了前往庆王府的马车。

庆王府并未听到什么风声,阖府上下洋溢着欢快和睦的氛围。

早在一个月前,府上就着手准备小郡主的生辰宴,府道上铺满软毯,园子里绑了秋千,处处按照小女童的喜好布置。

府上大多还是群芳宴上的熟悉面孔,还有几名命妇也是她提前做了功课,在画像上见过的,又有玉熙公主从中调和气氛,池萤也慢慢地放松下来。

两岁的小郡主身穿桃红撒花裙,头顶扎两个小啾啾,被几个丫鬟护着骑摇摇木马,没过多久便失了兴致,又跑到草地上追鞠球。

小女娃不认生,谁来抱她都不哭,见到池萤,还抡起两条肉肉手臂,就要她抱。

池萤哪里抱过孩子,还是这金尊玉贵的小郡主,生怕姿势不对伤到她。

庆王妃却不担心,一边教她怎么抱,一边笑着说道:“弟妹与七弟也成亲几个月了,抓紧些,明年这时候也能抱上孩子了。”

池萤满脸羞赧,心中却不敢奢望什么,前路茫茫,明年这时候,自己还不知身在何处,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

她将带来的生辰礼送给庆王妃,便随玉熙公主前往水榭小坐。

王爷们今日似乎都有公务,睿王妃也不曾过来,只来了庆阳母妃兰嫔,纯仪公主,惠贞公主,宣王妃等人。

池萤见到惠贞公主,装作熟络地施了一礼,却未曾见到上回同她一起的两名贵女,倒是惠贞公主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玉熙拉她到一边,悄悄说道:“那徐绾的父亲工部侍郎上个月被锦衣卫查办,彭锦心的父亲昭毅将军也因为私吞军饷,前些日子被抄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