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3页)

“没错。我想请你帮忙劝劝他,云盛的案子他这么坚持和强势,总归对他不太好。”

“为什么不好?”时稚不解。

“你不知道外面人怎么说他……”

“说他六亲不认,大义灭亲,公私分明。”时稚困惑道:“可这些都是好的评价呀。”

傅芸:“……”

傅芸叹了口气说:“小稚,你没在职场待过你不明白,很多事不是非黑即白,他这样极端,有个这样冷血的名声,他……”

“阿姨。”时稚不由打断她,认真道:“我是不明白职场规则,但我能分清对错。犯错的是云盛,傅聿初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

“可他明明可以回避,明明可以不做明华的律师。他这是在跟自己过不去啊。”

“不是的。”

傅芸:“……什么?”

“不是你说的这样。”时稚异常笃定:“如果他特意回避,才是放不下,才是跟自己过不去。”

“……”

傅芸发现她有点被时稚绕了进去。她在商场征战多年,从未遇到过这样的谈判方。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冷静分析:“就算他真是这么想的,可别人不会这么想。”

有这样的名声负累,他该活得有多压抑。

傅芸不想让傅聿初因为别的不相干的人,被牵扯亦或受谴责。

不值得。

“为什么要在意别人?”时稚觉得这个问题很简单,不知道对方怎么这么固执,他皱着眉头说:“你觉得傅聿初接这个案子是为了报复云盛,可为什么不是他单纯的想接呢?”

“再说,律师有个冷酷不讲情面的形象,不是更好?”

傅芸:“……”

“阿姨,我觉得是你对他本身带着偏见。”感觉这个说法太犀利,时稚又连忙找补:“……就是在对江老板这件事上。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说不定他早就放下了。”

不管过去有没有放下,有了这件事,傅聿初以后一定会放下。云盛也好云盛老板也好,或许曾经在傅聿初心里是一个结,现在这个结已散,他也能释怀了。

至于此刻还没有放下的人,应该是您。

后面的话时稚没敢说。

但傅芸敏锐,尤其时稚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她一下子听出了他的未尽之言,然后愣住了。

沉默被拉得很长,时稚有点坐立难安。

正当他想要为自己的失言道歉时,傅芸先他一步开口:“抱歉,我有点失态。”

“是我说话没分寸。”时稚连忙道。

傅芸笑了。

同样的笑容,但时稚莫名觉得这个笑容比刚刚亲切很多,像是卸下了防备和伪装,变得真心实意。

傅芸轻声开口,说的是跟刚刚不相干的话题:“聿初从小就比较独。我离婚后忙着工作对他疏于照顾,他曾经长达半年没有开口说过话。等发现时,他看我的眼神除了冷漠已经没了别的情绪。”

“那时候他才8岁。”

时稚张了张口,不知道怎么说。

安慰不合适,关心也不需要。

傅芸摇摇头,扯出个勉强的笑:“这么多年也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成了我们的常态。除了外公,他在家里几乎不说话。”

时稚想着傅聿初小小年纪一言不发沉默不语的样子,心里无端发堵。他指尖轻抚咖啡杯边缘,在另一个人的口中汲取傅聿初全部的模样。

“他刚读研究生时,有一段时间脸上有了不同的情绪,他好像活了过来,只是很快他就出国了。”傅芸想到那几年的傅聿初,现在都会不由地担忧:“不知他遇到什么事,那几年他更加极端,更加孤僻。像是一台冰冷的机器,机械地活着。”

傅芸说的,时稚好像能猜到。项兢曾经说过,傅聿初曾经因为某个人破防三天又三天。

当时以为的玩笑话,原来竟有这么深刻的情绪。

时稚心里有点闷。

“后来杭晨……也就是聿初表姐,说他是失恋了。”傅芸温柔地笑了笑,抬头看着时稚,轻声问:“那个人是你吗?”

虽然很羡慕,但时稚诚实回答:“不是。”

傅芸了然地点点头:“想来也是,如果是你的话,他不会放手。不会错过这几年。”

时稚笑了笑,没有说话。

傅芸后面又说了很多,都是关于傅聿初。

说他很小的时候很活泼外向,见人就笑;说他原本该有个比时稚小一岁的妹妹,只是没有缘分见面……

傅芸最后说:“谢谢你听我说这些,前面的请求就当我没有提过。今天找你太唐突,下次让聿初带你来家里玩吧,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时稚拎着一份蛋糕走在步行街上,脑子里还回想着傅芸说的话。关于傅聿初的事迹一件件串联起来,时稚好像看到了从小到大的傅聿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