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盛菩珠怔了怔,睫毛颤动,耳尖倏地漫上诱人的胭脂色。

谢执砚把每个字都咬得清楚,低低的嗓音,特别是慢声吐出“顶顶”二字时,那张看似山水冷淡没有情绪的脸,垂眸挑眉的瞬间,引得她心中不知生出多少妄念。

鼻息拂过,她觉得自己好似又回到了昨日。

还没入夜,他就很强势地把她“顶”得受不住,然后反复到天明都不愿放过。

看似温润端正的一个人,偏偏能把荤话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盛菩珠被他过于冷静的眼神盯得受不住,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软着声音,嗔了谢执砚一眼:“郎君现在是越发没有规矩。”

谢执砚低头,轻笑了声,哑声问:“夫人想成什么了?”

“怎么就没有规矩?”

盛菩珠语塞,这人前科太多,她就不确定是自己想歪了,还是他就是这个意思。

只要一想到昨夜的画面,双颊不受控制泛红,这人昨夜有多过分,结果起床下了榻倒是装起清白,又变成了风光霁月的君子。

透着无辜微微上挑的凤眼,浓黑深邃,与她对视神色正经得很,哪里有夜里的孟浪强势和不知收敛。

盛菩珠自知论手段,她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干脆抿唇不答。

谢执砚不紧不慢把桌上的图册,从头到尾翻了一遍,从表情上看虽然没有生气,但微微下压的唇,不达眼底的笑,其实还是很在意的。

他偏过头,温热的唇若有似无在那已经红透的耳廓上轻轻一咬,舌尖将触未触:“这图,的确不太可。”

“夫人喜欢欣赏,但画着不相干的人,有什么趣味。”

谢执砚一边说着,指尖挑起她一缕青丝缠着把玩,像是无意提了一个很中肯的意见,嗓音故意沉了两分,带着蛊惑:“夫人画我,不是更好?”

盛菩珠还以为自己听岔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直到见她不应,谢执砚目光忽然沉了沉,两指挑起她的下巴,炽热的视线从她轻颤的眼睫,流连到微肿的唇。

“夫人不愿意?”

谢执砚忽然就变得强势了,目光幽沉,喉结微不可察地滚了一下,看似要吻下,偏偏他一动不动,将人困在圈椅里。

而且他太清楚自己这张脸生得究竟有多好看,对于天生爱“美”的妻子而言,又是何等利器。

此刻状若无意侧过身,修长脖颈在秋日的阳光下绷出流畅弧度,连低垂的眼睫都像精心算计过,每一寸都恰好烙在她视线最深处。

盛菩珠没忍住,悄悄抬眼,唇色干得发慌,真的很难不心动,何况是被这样欲拒还迎地勾着,后腰阵阵发软,险些撑不住身子。

“没有不愿意。”她小声道。

谢执砚看着她,眼底的深浓,如同潮水汹涌急湍,随时能将人吞没。

盛菩珠呼吸一滞,她知道自己没法拒绝。

将图册里的郎君都换成谢执砚的模样,而且还是由她执笔细细描摹,那往后是不是能仗着“素材”的借口,得寸进尺地讨要更多。

一旦有了这样的开端,她心底的欲念,恐怕只会想要更多。

比如那些从前不敢肖想的,或许能先小心翼翼地试探,先是慢慢过分,然后再变得更加过分。

“郎君真的愿意?”

盛菩珠仰起头,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侧脸,鬼使神差提了一点要求:“那可能要露一点点胸膛。”

“还有呢?”谢执砚诱哄着追问。

“或者佩戴一些首饰?”

“嗯……”

盛菩珠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乎化作气音,很苍白地解释:“我不会强迫郎君的。”

谢执砚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把人盯得喘不过气,宽大的手掌握着盛菩珠柔软的指尖,慢条斯理把玩一会儿:“册子里这些图,夫人就是用这只手画出来的?”

盛菩珠不明所以。

谢执砚动作又轻又柔,半晌才抿了一下唇,有些重地咬住她指尖:“再画其他人,我可能会生气的。”

“所以画我吧,所有要求都答应。”

晌午过后的阳光很足,把人晒得懒洋洋的,盛菩珠微微恍神,还没想明白谢执砚为何要生气,但她忽然想到若册子放在琳琅阁,那可能会被无数闺阁女子传阅品评。

谢执砚宽阔的肩,狭窄有力的腰,烛火下绷紧的腰腹,若是什么都不穿的话。

越想呼吸越急促,掌心沁出薄汗,眼尾莫名晕开诱人的胭脂色,她陷在圈椅里,很不自然的挪了挪身体。

这可不行。

她并不是大度的人,可以说是很小气了,哪能让不相干的女郎欣赏,就是一眼都不行,给再多的钱也不行。

胸口涌起一阵陌生的窒闷感,盛菩珠像是在跟自己较劲,脸颊不满地鼓了鼓:“不行,我不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