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第2/2页)

“关注得多了,自然得了几分眼缘,加上她本就生得玉雪可爱,后来渐渐长大,又是那种柔顺娴静的脾性。”

寿康长公主一叹:“只是后来去了雍州,起初还时常与我书信往来,只是后来长房与我们的关系逐渐变得不好,她应该是为了避嫌,与我这边疏离。”

“前些年,我不放心,还让严嬷嬷亲自去了一趟雍州,见她一切都好,只当是缘分浅薄。”

盛菩珠抬起头,看着情绪无法抑制悲伤的长公主:“母亲,我们可要去雍州走一趟?”

寿康长公主顿了片刻,缓缓摇头:“不了。”

“前日离世,今日才叫人来报丧,雍州离长安若快马加鞭,只需一个时辰。”

“恐怕丧事已经草草办下,今日下葬才喊人来说。”

虽然不去雍州,但盛菩珠相信,以婆母护短的性子,绝不会轻易放过罗家。

果不其然,她就听寿康长公主沉下声音:“我不知秦氏是如何想的,但清婉虽非我亲生,终究是我看着长大,她既然生在谢氏,那么就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去了。”

谢执砚站起身,眼神凌厉:“母亲,您说。”

寿康长公主神情有些阴冷:“三郎去一趟雍州,不必惊动罗家,设法暗中抓几个在清婉屋里贴身伺候过的嬷嬷,或者是罗氏的心腹,务必审问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儿子正有此意。”谢执砚当即颔首。

冬夜凄寒,这一刻风雨交加,更添几分肃杀。

谢执砚一身劲装,外罩墨色大氅,已于靖国公府门外翻身上马,直奔雍州。

冰凉的雨点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颊上,迅速凝结成细小的水珠,沾湿睫毛,更加让人看不清他眼底深处翻涌的情绪。

盛菩珠站在国公府门前,望着马背上迅速消失在雨夜中的背影,她扶着寿康长公主:“母亲,我们先回去。”

翌日清晨,盛菩珠被一阵喧闹的声音吵醒。

“怎么回事?”

杜嬷嬷压低声音:“是大夫人要见长公主,被拦在望月阁外,所以闹起来了。”

盛菩珠缩在锦衾下的身体动了动,眯着眼睛:“她若是过来,嬷嬷也替我拒了。”

“是。”

果不其然,秦氏要见寿康长公主无果,求到了韫玉堂。

晌午刚过,天气阴冷,谢执砚从雍州回来了,他一夜未睡,双眸赤红。

韫玉堂。

“我去母亲那里。”谢执砚匆匆饮了一盏热茶。

盛菩珠连忙站起来:“我与郎君一起过去。”

“查清楚了?”寿康长公主唇色有些白,精神瞧着更是不济。

“嗯。”

谢执砚把查到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原来谢清婉的死并非是意外,而是罗家长辈的纵容下,罗家长子罗显一手造成的。

然而真相,残酷得令人发指。

原来谢清婉嫁去雍州的刚开始几年还好,只不过后来她生下长女,罗显渐渐暴露本性。

他性情暴戾不说,更是稍有不顺就对谢清婉拳脚相加,这些年时常是旧伤未愈又添新痕。

偏偏谢清婉性子傲,写信同长房述说多次,每每家中回信都是父亲的斥责,渐渐地,她不再抱怨,也不管丈夫如何,只想着养大长女,不争不抢过完一生。

偏偏罗显这人,见谢清婉不反抗,反而是变本加厉的折磨。

这几年,谢清婉被打得至少小产过三次,此次生产她身体本就虚弱不堪,恶露未净,罗显这人面兽心的人渣却不顾她的哀求,强行与她同房。

此番暴行后,谢清婉当即血崩不止,高烧不止引发产褥热,不过两三日便药石无灵,香消玉殒。

罗家家主深知此事若传扬出去,不仅长子罗显仕途尽毁,就连他自己雍州节度使的官职恐怕都保不住。

而且他们罗家,还必须给谢氏长房一个交代,两家联姻合作,虽说已成定局,但谁也不想在这种节骨眼上,得罪谢举元。

于是干脆把谢清婉身边知情的婆子奴婢,全部处理干净,再匆忙入殓下葬,等一切办妥,才让人去谢氏报丧,只说是产后虚弱引起的产褥热。

盛菩珠听完,半晌回不过神。

她实在无法想象,谢清婉死前究竟有多痛苦,而且当初那封从雍州送来的家书,她明明问过秦氏可曾收到。

寿康长公主深吸一口气,动了动唇,声音沙哑道,感觉心口被堵着,说话都吃力:“让人,去把秦氏叫来。”

严嬷嬷还未出去,就要婆子来禀:“娘娘,长房大老爷过来了,就在花厅外。”

寿康长公主手脚冰凉,喉咙干涩得厉害:“让他滚出去,本宫不见。”

“喊秦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