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2/4页)
盛菩珠气得磨牙,都快把她的婢女吓得做噩梦了,他还能笑得出来。
“郎君让我的婢女在院子里罚站,是什么意思?”
“有吗?”谢执砚缓缓抬眸朝外看一眼,不紧不慢的语调却吓得金栗又是一抖。
“怎么没有?”盛菩珠恼了,准备先发制人。
谢执砚闻言,缓缓站起来,他竟是心情极好地朝她勾了勾唇,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她想偷偷出府,正巧被青士撞见,自然得审问一番。”
一点都不想背锅的青士脸上笑容一僵,忙不迭躬身行礼:“世子夫人。”
“你问了她什么?”盛菩珠冷冷看向青士。
青士张了张嘴,有苦难言,半晌才道:“小人只问金栗姑娘出府作何,只是金栗姑娘一个字也不愿回答。”
盛菩珠朝金栗看过去:“他真的没有为难你?”
金栗沉默摇头,她已经被吓到几近失音,无法捉摸的恐惧,带着血腥味的肃杀气息,根本不是常人能承受得。
她觉得不远处看似最清贵如玉的谢氏三郎,只要一眼,就能轻轻松松杀死她。
“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退下。”盛菩珠强行压下心头的情绪,努力维持镇定,她朝金栗摆摆手。
金栗如蒙大赦,身体一动,正要屈膝行礼退下。
却不想,书案后方沉静站着的男人,只是极轻地抬了抬眼帘。
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刻意看向谁,只不过是漫不经心地一扫。
金栗感觉自己就像被无形的钉子,钉在原地,脸上仅剩不多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变得惨白摇摇欲坠。
对她而言周遭气息犹如凝住,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郎君想要如何?”盛菩珠深吸一口气,往前迈了一大步,她迎着谢执砚的视线,冷冷地问。
“夫人为何问我?”谢执砚合上书册,意味深长反问。
盛菩珠被他随和的语气堵得,就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不上不下的难受。
“郎君想要知道什么,直接问我。”
“金栗不过是听命行事,什么都不知道。”盛菩珠紧紧握住金栗冰冷微微颤抖的手,将她牢牢挡在身后。
谢执砚盯着她与奴婢交握的手,眼底暗色一闪而过。
他朝青士淡声吩咐:“你也退下,不必伺候。”
“是。”青士从善如流点了点头,走到金栗身前,“金栗姑娘,小人带你出去。”
金栗看着有些怕青士,她本能朝盛菩珠身后躲了躲。
“没关系的,别怕。”
“你先回去,自己去小厨房,让她们给你炖一盏安神汤压压惊,今夜就不必来伺候了。”
盛菩珠侧过身,柔软的掌心极轻的在金栗苍白的脸颊上摩挲一下,嗓音尽量放低。
金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如蒙大赦,屈膝行礼后,几乎是踉跄着退出了这个令她窒息的书房小院。
直到金栗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垂花门外,晚霞的最后一点余晖也即将收尽。
暮色四合,书房点了一盏昏烛,朦胧的光影将谢执砚清隽的深邃的五官映得愈发难测。
盛菩珠心里清楚,琳琅阁的事总有纸包不住火的一天,但今日怕是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瞒过去。
谢执砚这样心思缜密之人,会单独扣留金栗,必定是察觉到了蛛丝马迹。
但是!
在被他彻底拆穿之前,她保住她最核心的“嫁妆”。
琳琅阁那些她精心培养出来,专门负责接待贵女夫人们的貌美郎君们,可都是她家铺子里的活招牌,退一万步说,都是属于她婚前的私产。
作为长安城里最护短的女郎,她可不允许她的“嫁妆们”被谢执砚单独清算。
万一这个男人发起疯来,把她的貌美小郎君们全往玉门关一丢。
她这几年简直白搭。
所以必须得赶紧想办法给琳琅阁传消息,让他们暂且离开长安去庄子里避避风头。
盛菩珠心里闪过各种想法,脸上神情还算镇定。
眼下最大的麻烦,必须赶紧把谢执砚给哄好了。
“郎君想知道什么,妾身说给你听就是。”盛菩珠主动上前,微微轻颤的眼睫,如同蝴蝶的翅膀,罕见流露出带着柔软的讨好。
这样主动放低姿态,对她而言已是极为难得。
谢执砚长腿支着地,背脊稍稍后靠,好整以暇欣赏着盛菩珠难得的“乖巧”模样。
昏暗中,他指尖在紫檀书案上不轻不重点了几下,眼眸深处是明晃晃的戏谑:“夫人这话,倒是为难我。”
“难道不是夫人觉得应该告诉我什么?”
“扼……”
盛菩珠本打算试探他的底线,没想谢执砚这个诡计多端的男人,又把问题轻飘飘地抛回给她。
“我有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