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5页)

一双手像是被抽了力气,连火折子都快拿不稳。

还未回头,男人掌心往前移了一瞬,稳稳包裹住她冰凉的手指。

“我。”

盛菩珠抿了一下唇,声音低不可闻:“我怕离得近,万一炸开。”

“嗯。”谢执砚好似笑了一下,胸膛贴着她的背脊,轻轻地震动。

“有我在,不怕。”

盛菩珠还是害怕,又被他拥着退无可退,只能往他怀里缩了缩。

谢执砚抬手,掌心牢牢扣住她的腰,缓缓道:“若是炸了,我护着你。”

“别躲。”他心情显然极好,薄薄的唇几乎贴在她耳廓上,很轻地叹喟一声。

“嗯。”盛菩珠一张脸几乎红得要滴血,这种姿势实在是太亲密了,杜嬷嬷还在一旁看着呢。

他握紧她的手,带着点燃的火折子往前一送。

“嗤——”

引线燃起的刹那,盛菩珠想躲,却被他扣紧纤腰按住了身体。

烟火窜上天穹,轰然的响中,纷纷灿烂如星辰,炸出五彩斑斓的颜色。

盛菩珠仰起头,眸中映着璀璨流光,一时忘了呼吸,清澈明净的一双眼睛,盈满了毫无保留的喜悦。

“郎君。”

“谢谢你。”她偏过视线,看向他。

谢执砚垂眸看过去,烟火在她眼中盛放,因惊喜而微微张开的唇,毛茸茸的风领贴着她细腻秀气的下巴,就连天上月华,都成了陪衬。

“夫人……”

谢执砚嗓音微顿,眼神毫无波澜,语气却比平常重了些许,“不必这般客气。”

他也说不上什么缘由,对于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礼节,莫名生出几分难以理解的烦闷。

按理说,他不应该出现这种情绪的。

妻子有礼妥帖,他应该感到宽慰才对。

盛菩珠眼里心里都是这个烟火燃放过后的味道,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谢执砚那点捉摸不定的情绪。

她笑眯眯从袖中拿出一张干净无香的帕子,扭了一下腰,就轻而易举从他怀里挣脱出去。

雪白的绣帕,在已经燃放过后的竹筒外圈擦拭一遍,盛菩珠小心翼翼把帕子叠好收拢进袖中。

“夫人这是作何?”谢执砚俯下身,把竹筒从雪地里抽出来,对于她之前的举动明显感到不解。

“哦,没什么。”

“我就是好奇这烟火究竟是怎么制成的,竟如此神奇。”盛菩珠随口胡乱编了一个理由。

“主要用了硫磺、硝石,以及木炭。”谢执砚随意道。

“嗯?”盛菩珠惊了一下,没想他竟能如此快速给出答案。

谢执砚看着她,嘴唇轻轻扯了一下,眸色突然变得很深:“之前和突厥一战,他们从西域商人手中得到一种名为“火雷”的东西,导致我的部下伤亡惨重。”

盛菩珠不可思议看向他手中的竹筒。

“后来我发现‘火雷’和烟火的制成很像,不过是重新调整配方,又另添了石脂进去。”

盛菩珠听完,一阵后怕,战场险恶,“烟火”于他而言大概会勾起不太好的回忆。

想到这里,盛菩珠没由来一股酸涩涌上来,她清了清嗓子,默默从腰上挂的荷包里掏出一颗松子糖问:“郎君吃吗?”

阿耶离世那一年,菩瑶有时夜里哭闹,她怎么也哄不住,后来学了一个法子,只要菩瑶一哭,她就往她嘴里塞松子糖。

所以松子糖在盛菩珠心里,是可以平复悲伤的万能灵药。

谢执砚盯着她雪白掌心上,立着一块琥珀色的糖,本能蹙起眉心,想要拒绝。

偏生那块糖,被她柔软的手掌心小心翼翼托着,像是什么难得的宝贝。

他无声暗叹,鬼使神差俯下身。

舌尖卷过她滑腻的掌心,松子糖甜味顷刻间在唇齿间炸开,属于她身上独有的香,喉咙不动声色滚了滚。

“唔。”盛菩珠在那抹温热湿意落下的瞬间,惊呼出声。

她感觉手掌心如同被火灼过,酥麻从那一小片皮肤爆开,顷刻间传遍全身。

怎么可以这样!他可是端方的郎君。

这是在外面。

不啊!

就算是在房间里也不行。

盛菩珠心口起伏,看着他的唇,不禁想到昨天夜里他从她侧颈一路滑至……

虽然只是如同蜻蜓点水般的吻,但那样出格的举动,差点要了她半条小命。

“你!!!”盛菩珠抿了一下唇,想指责他孟浪,然而视线落在他拿着烟火竹筒的手,冷白的皮肤沾了漆黑的污渍。

这种情况下,他好像只能用嘴。

盛菩珠给了一个足以说服自己的理由,罢了罢了,这是小事,她是大度的女郎,不应该为此计较。

雪夜,昏暗幽静。

两人回到屋中,各自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