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4/5页)

明年……燕寔盯着怀里的人晃了会儿神,才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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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底,难得的晴天,无风无雪。

即将过年,三莽山也喜庆起来。

窦白飞指挥着土匪布置山寨,到处都挂上红布红灯笼,买了红纸给卢姝月写春联。

“月儿,你这字写得真好!一会儿都贴门上!”他围在卢姝月身旁,殷勤地替她磨墨。

卢姝月没抬眼看他,淡声:“这是给隔壁的。”

窦白飞撇了下嘴,“谁知道还回不回来。”

卢姝月笔一顿,抬起眼看他,他立即粗着声道:“回来!一定回来,当然会回来!”

她这才垂眼继续写字。

窦白飞观察着她婉柔宁静的神色,终于有些憋不住了,小心翼翼说:“卢元珺应该在过完年,正月中左右亲征北伐,你是如何打算的?”

卢姝月手都没有抖一下,“我不过是一个被遗忘的人,能有什么打算?”她说罢,却又忍不住冷笑一声,“难道你愿意跟他一起出征,或者趁他不在夺位?”

不论哪一个,窦白飞可都不想,回去了就要做卢家二郎,那怎么和月儿在一块?

他粗声粗气:“老子是你夫君,名窦白飞,就是个屠夫的儿子,不是将军,出征不了,对那位子更没兴趣,谁要坐谁坐,反正我不坐!”

卢姝月没作声,安静写字。

窦白飞到如今一直摸不准她心思,但知道她心里肯定还念着卢元珺和她娘,只好说道:“待日后,你想见他们,我偷偷带你回京,到时……”

“小表姑!”外面忽然一声喊。

窦白飞鹤卢姝月俱是一怔,抬头朝外看去。

卢姝月先反应过来,低头看了一眼写坏了的春联,揉作一团丢到地上,将笔放下,抬腿朝外走去,窦白飞才赶紧跟上。

但卢姝月走了两步便顿住,窦白飞堪堪稳住身形,“月儿?”

卢姝月返身,找到放在床边窝里的兔子抱起来,才朝外走去。

络腮胡等一众土匪将李眠玉和燕寔团团围住,激动难以言表,你一言我一句,热闹非凡。

李眠玉牵着燕寔的手看着喜气洋洋的寨子,也有些高兴,唇角翘着没下来过。

“李眠玉!”

女郎温婉又带着几分冷淡的声音响起,李眠玉忙抬头看去。

窦白飞是五当家,卢姝月是五当家夫人,土匪们都噤了声,忙让开身体。

几步之外,卢姝月抱着兔子走过来,她看着李眠玉,抬手将兔子还回去,不冷不热道:“你的兔子。”

李眠玉也看着她,抿唇笑,伸手摸了摸肥硕了一圈的兔子,“谢谢卢女郎。”

卢姝月又盯着她看了会儿,却没有多说什么,返身便又往木屋回。

窦白飞则在后面两手抓了十几只鸡,往竹楼前面的鸡窝里一放,“整日叽叽叽,吵得人不得好眠,赶紧带回去!”

鸡一放下,他便返身去追卢姝月,半点不停留。

李眠玉往鸡窝里一看,走之前还大多掌心大小的鸡崽,如今已经长成了,她偏头看燕寔,眼睛一弯,“燕寔~今晚我想喝鸡汤!”

李启善爬山爬得腿都在发抖,好不容易挤进人群里,听到李眠玉这话,喘着气道:“玉儿,能给叔先喝口水吗?”

李眠玉回头一看十二皇叔白着脸大喘气的模样,笑出声来,忙让络腮胡带他去喝水,顺便寻一间屋给十二皇叔住。

络腮胡一听李眠玉叫那十六七岁的少年“叔”,立刻明白寨子里又来了个祖宗,态度极为亲热恭敬。

李启善渴得快死了,顾不上别的,跟着人就走。

土匪们还想和李眠玉多说两句,抬眼一看燕寔,想起至今每日还在继续的操练,顿时一个比一个溜得快。

人都走光了,李眠玉拉着燕寔推开了竹楼的门。

几月没回来,扑面而来的尘灰,燕寔往里扫了一眼,搬了张椅子出来简单清了清灰,让她坐在院子里,便撸起袖子打了水拿了抹布进去打扫。

李眠玉乖乖地如他所说坐在院中,只是余光见燕寔去了二楼打扫后,便将兔子放了下来,从怀里取出一支乌木簪来。

是她趁着燕寔不在身边时做的,在北地小镇学了如何用刻刀后就开始做的。

可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和燕寔在一起,到昨日晚上才差不多把簪子做得像个样子。

李眠玉又摸了摸头发上的燕子簪,心神飘了一会儿,终于等不及了,起身就往竹楼去。

燕寔先打扫二层寝间,听到李眠玉上来的声音,直起身歪头朝她看去:“怎么了?”

李眠玉仰头看他一眼,忽然脸上露出略微羞涩的神色,很自然地上前抓起他的手,将簪子放在他掌心里。

燕寔垂目看向掌心,掌心处是一根同样乌木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