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李眠玉惊讶,又忍不住欢喜,她以为燕寔给她缝的小裤就是她的及笄礼了,没想到竟还有别的。

她将手里的东西拿起来举到眼前,就着今日的月光睁大眼睛看,总算看出是什么。

可李眠玉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手指在上面摸了又摸,才是转头看向身侧,不解嘀咕:“燕寔,你把你的暗卫令牌给我做什么啊?”

这东西对于暗卫来说,牌在人在,牌亡人亡,是表明身份的物件,可对她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

李眠玉抓起燕寔的手,摩挲着就要将名牌还回去。

燕寔似也没拒绝,任由她将名牌按回到他掌心,却在她的手要抽走时,收拢掌心握住。

少年长年习武,掌心布满茧子,体温亦是高于常人,手掌轻轻一拢,李眠玉仿佛被烫到一般,惊了一下,眼睫颤得厉害,“燕寔你干什么?都跟你说了让你忍着点,我都有崔云祈了!”

“不是公主想要我吗?”燕寔清润的声音在夜色下、在李眠玉耳边清晰。

李眠玉呆滞,觉得他简直倒打一耙,明明是他情难自禁!

“你不是要养我吗?”燕寔又开口了,他低了头,稍稍凑近了一些,语气里似有些失落,“难道你是骗我的?”

李眠玉一下面红耳赤,她是要养燕寔,但是、但是这和要燕寔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不一样。

她气势小了些,“我是要养你,我是公主,怎会骗人?”

“这个给你,以后我就是你的了。”少年暗卫将那块令牌拢进李眠玉掌心,低声:“收好了。”

李眠玉有些莫名慌乱起来,她想拒绝,可掌心的令牌都似乎被燕寔的体温弄得滚烫,她丢不开,意识飘忽着说“可是……你没了这块令牌就没法证明你的身份了。”

“无所谓。”燕寔的声音满不在乎。

李眠玉本来灵魂还在飘,听到他这一句,忍不住收回神,立刻捏紧了手里的令牌,认真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收好的!就算别人不认识你,我也认识你。”

燕寔明润的眼看着她,眼睫颤了下,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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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山下,已是三更。

李眠玉困得不行,在燕寔怀里已经昏昏沉沉,可一沾到炕,便挣扎着睁开眼,梳洗了一番,换了一身衣裳才是躺下。

察觉到燕寔在身侧躺下时,李眠玉想让他下去,她已经及笄了,今日开始不让他陪着睡了,可燕寔的手贴在她小腹上,温热的真气涌进身体,她又浑浑噩噩想,燕寔是她养的人,她是公主,如今她来癸水不适让他陪她睡又怎么了?

李眠玉翻个身便滚进少年怀里。

燕寔静了会儿,忽然闷声嘀咕:“你自己要养我的,我可不好养。”

少年抬手,将人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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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崔云祈的屋中烛火依旧通明。

他身上披着外衫,头发也散了下来,显然是睡到一半又起来,眉头紧锁,面容苍白,拿着笔正伏案书写写画画。

当崔云祈停下笔时,盯着桌上的画看了会儿,微微出神,许久后才是唤了人进来。

成泉一直侯在外间,听到公子喊,便立即进来,“公子?”

可崔云祈却半天没说话。

成泉忍不住抬头,烛火下,公子温润清雅的面容几分阴翳,眼睫垂着,看不清真切的神色,可他猜测,公子定还是为公主的下落而忧心。

依照崔氏暗卫的能力,不该至今没有公主一点踪迹。

即便那夜崔氏的暗卫尽数被公主的暗卫杀绝,也不该半点踪迹都没留下。

只可能是对方实力太强劲,将隐匿行踪做到出神入化,又因为公子至今不肯将公主画像外传于崔氏暗卫以外的人,人手有限,故公主下落难寻。

但,若是相爷有意阻拦公子寻到公主,那暗卫稍加懈怠……

可他都明了的事,公子自然也明了。

“京都那边,没再寻玉儿了?”温润的声音忽然响起,拉回了成泉心神,他忙点头,“北狄贼子忙着战事,无暇顾及美色。”

崔云祈又静了会儿,终于将手中画像递给成泉:“将此画给画师誊画,从明日开始,暗中将画交由沿途各县的三教九流。”

成泉小心翼翼接过画,迟疑了一下,又问:“公子,以何名义寻公主?”

“富商未婚妻。”崔云祈没有迟疑。

成泉应了声,立即下去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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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公鸡打鸣嘹亮,李眠玉睁了眼,初初醒来她还有些迷蒙,神魂还飘在昨夜的石台上。

月亮硕圆明亮,燕寔可怜可爱。

暗卫令牌……对对,昨晚上的暗卫令牌她放哪儿了……

迷蒙间,李眠玉摸向胸口,令牌还没摸到,先摸到了两个小石块,胸口疼得发硬,她眼睛眯了一下,下意识揉了揉,等稍稍清醒一些,抬眼看到燕寔袒开的衣襟,又是一怔,也不知怎么想的,手朝燕寔的衣领里伸了进去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