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第3/5页)
“行啊,您这都是哪来的理论啊?”谭彦笑。
“嗐,我也是道听途说。”马叔自嘲地笑了,恢复了慈祥。
“那要照着您说的这个标准,您觉得我,是在哪个层次啊?”谭彦问。
“呵呵,这个不能乱说。”马叔摆手。
“嗯……”谭彦想了想,“我觉得,我可能也就是在工的那个层次,而您,则已经到了圣的程度。”谭彦盯着马叔的眼睛。
马叔被谭彦盯得有些不自然,摇了摇头。“你可别骂我了,如果我真到了圣这个程度,还会守着这个食堂吗?”他反问。
“那怎么了?您是人在食堂,可心……并不在食堂啊。”谭彦话里有话。
马叔看着谭彦,停顿了一下,又笑了。这时,百合端着餐盘走了过来。
“哎呀,你们聊什么呢?这么热闹。”她坐在马叔身边。
“哼,马叔给我上课呢。”谭彦笑。
“是吗?那我也想听听。”百合凑热闹。
马叔看着两个人,叹了口气。“谭彦,你的梦想是什么?”他很少这样直呼其名。
“梦想?”谭彦想了想,“我记得这个问题,曾经有个人问过我。我告诉她,年底柏林爱乐乐团在襄城有场音乐会,如果能放假,我想去看。”谭彦笑。
马叔没觉得好笑,继续着自己的话题。“我出生在一个山村,小时候家里穷,父亲走得早,就我和母亲相依为命。父亲走的时候,母亲还很年轻,村里的许多小混混就来骚扰。记得我那时也就十二三岁,只要见到他们进我的家门,一准拿着棍子将他们打跑。呵呵,你刚才说,人类社会之所以文明,就是因为有道德、有秩序,我却从没有这么想过。后来当了兵,呵呵,我曾经跟你说过吧,我那当的不是什么正经兵,就是个炊事班做饭的。除了给战士们做一日三餐,还得伺候那个小连长。那孙子事儿挺多,夜宵就爱吃个馒头片儿,炸老了不行,嫩了也说不可口。没办法,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可以说,我当兵的那几年,心里一直都在压抑着。后来退伍了,我想过考警察,但很可惜,没考上。因为视力不合格。他妈的,我入伍的时候视力还好好的,怎么退伍就不合格了?我琢磨了半天,估计就是在那个破灯泡底下炸馒头片儿炸的。呵呵,你要问我为什么想当警察,很简单的理由,除暴安良,惩恶扬善。真的,我从小到大一直疾恶如仇的,看到不平的事情总想管管。以大欺小、以强凌弱,只要我能管的,我肯定插手,甚至连排队加塞,我都要说两句。没办法,我就是这种性格。”他似乎在自言自语。
“但我可没看出来啊,您不像这种性格的人。”谭彦说。
“哼……人啊,多复杂。”马叔感叹,“后来干企业,本来有声有色的,又遇到了劫匪,好好的一个家,被他们毁了。这,就是命运。没办法。”马叔摇头,“哎,谭彦,你说这个世界上,是好人多呢,还是坏人多?”他问。
谭彦看着马叔:“好人多。坏人也是好人误入歧途。”
“哼,你真这么觉得?”马叔问。
“有什么不对吗?”百合插嘴。
“那我告诉你们,人之初,性本恶。咱们和那些食肉动物一样。这个社会,不是好人会变坏,而是罪恶就一直隐藏在每个人心底,只要时机成熟了就会破壳而出。”马叔叹了口气,“我总在想啊,人啊,在死之前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以便让自己在行将就木的时候,觉得这一辈子没有白活。”
“你现在觉得,这一辈子白活了吗?”谭彦问。
“没有,我一直在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事情。”马叔的眼睛露出锋芒。
“所以你就来到了特警队,承包了这个食堂。”谭彦说。
“对。”马叔点头。
“所以你每年还要拿出十多万进行贴补,为了能一直干下去?”谭彦说。
“没错。”马叔点头。
“所以你能随时关注队员们的动向,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加班,什么时候行动,什么时候有重要任务。”谭彦说得已经很明确了。
“呵呵,你这么理解也没错。”马叔点头。
“所以,你就利用他们,去达到自己的目的?”谭彦盯着马叔的眼睛。
“这点不对,我没有利用他们。他们所做的,都是职责内的事情。”马叔提高嗓音辩解。
两个人对峙着,距离事实只有一层窗户纸。百合在一旁,密切观察着马叔的动向。
“唉……”马叔叹了口气,“我给你们讲个典故吧。战国时期啊,列国战争不断,百姓不得安宁。躲在深山里的鬼谷子啊,就想谋划一个大局,结束这个乱世。他是怎么做的呢?他教了文和武的两类徒弟,一类是苏秦、张仪,一类是孙膑、庞涓。他让他们相生相克,针尖麦芒。他先让庞涓下山,帮助魏国四处征战,扰得天下大乱;再让孙膑出马,帮助齐国克制魏国,让双方对峙;然后,苏秦身负六国相印,联络其他国家对秦国形成合围之势,使秦国十多年不敢出函谷关;而始作俑者鬼谷子呢,身处深山,却可遥掌天下。你不觉得,他很伟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