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第2/4页)
“醒了?”是百合的声音。
“嗯……”谭彦有气无力地回答。
“听说昨天很危险……”
谭彦心情很差,不想过多讨论。“先不聊了,还有事。”他借口挂断电话。
他拿着脸盆出门,准备洗漱。刚一拉门,一个塑料袋就掉了下来。谭彦俯身查看,袋子里放着包子和豆浆,还有一张字条写着“辛苦了”,那是百合的字迹。谭彦心里一暖,身心的疲惫似乎消散了一些。正在这时,《拉德斯基进行曲》又响了起来,是刘浪的来电。
“喂,小吕怎么样了?什么?好,我就来,就来。”他惊讶起来,也来不及洗漱,换上了制服就向外跑。刘浪在电话里报告,在小吕受伤之后,他的父母连夜从老家赶来,此时正在医院大闹,说小吕摔伤是大队的责任,非要为他办理离职不可。
谭彦本想直奔医院,但到了门口又返了回来。他打电话给综合队,让他们赶紧去准备些牛奶、水果等慰问品。他作为政委,是不能空着手去“灭火”的。他在办公室里踱步,琢磨着小吕家和楚冬阳的关系,想着怎么劝解。
这时门开了,廖樊走了进来。
“听说家属闹呢?”廖樊问。
“是的。我让刘浪先安抚,一会儿带点慰问品过去。”谭彦说。
“带慰问品干什么?道歉?服软儿?”廖樊皱眉。
“那怎么办?人家孩子是在咱们这儿出的事儿,咱们得负责啊。”谭彦说。
“负责是一回事,服软是另一回事。你这么过去,小吕肯定得离开特警。”廖樊说,“他是个好苗子,走了得后悔一辈子。”
“哎,你别管了。我是政委,这事儿我负责。”谭彦一推廖樊,走出了办公室。
“谭彦……”廖樊在谭彦身后紧随不舍。
“廖樊,这次听我的,先让我来,不行你再上。行不行?”谭彦转过身,语气强硬。
“这……好吧。”廖樊无奈点头。
在医院的病房里,小吕的母亲闹得正欢,她拍桌子瞪眼,唱着红脸,说着都是诸如“小吕受伤是特警大队的责任”“高学历本来就不应该当警察”的话;小吕的父亲则显得冷静,他让刘浪转达要求:第一,在执行任务中坠楼是特警队的责任,要对小吕进行赔偿;第二,要立即解除与小吕签订的入警协议,并保留其海城户口。显然,他是唱白脸的。两人一唱一和,目的只有一个,让小吕脱去警服,提前结束三年之期。
在路上,谭彦给楚冬阳打了几个电话,都被挂断。估计他是在开会。到了医院,刘浪拦住谭彦,说小吕父母正在气头上,得稍作冷处理。谭彦想想也对,正好等楚冬阳的回电。两人就在门外等着。
刘浪吸着烟,显得有些憔悴。“这小子啊,别看平时有些散漫,但人很好,心地善良,头脑聪明,学历也高。咱们特警缺这样的苗子。”他给小吕定性。
“我曾经跟他谈过,他的想法是干完三年就走。”谭彦说。
“他也跟我这么说,但人的想法是会变的。”刘浪说,“说实话,我刚来的时候也想着走。特警的训练太辛苦了,发展前景也不是很好。但干着干着,想法就改变了。”
“为什么?”
“你来的时间短,还没有这种感觉。咱们这支队伍是很有人情味儿的。兄弟们整天在一起训练,一起战斗,朝夕相处,就像一家人一样。慢慢地,你就离开不了了。”
“但光靠这些是不够的,得解决大家的实际问题。比如,工作压力。”谭彦说。
“哼,说得轻巧,怎么解决啊。说句不好听的,现在海城有事,咱们得加班;省里有事,咱们得加班;就连美国有事,咱们都得加班。咱们都快成宇宙特警了。”刘浪摇头。
“哎哎哎,越说越过了啊。平时少发点儿牢骚,影响斗志。”谭彦正色。
“得得得,我不说,我闷在心里。”刘浪笑。
“你要是觉得在咱们这儿累,过段时间有一批转警到经侦的机会。林楠是我同学,我可以帮你说说。”谭彦试探地问。
“别别别,我的大政委啊,你可千万别让我走。我这么大岁数了,哪都不去。”刘浪摆手。
“怎么就这么大岁数了,不是刚过四十吗?正当年啊。”谭彦说。
“别逗了,还正当年……别人都在执法单位深耕好多年了,经验丰富,业务精通。我这一去,法律不懂,业务不通,程序不会,从零开始,怎么混啊?得了吧,我呀,就在这个正科级上混着吧,给您鞍前马后。”刘浪笑。
“我没开玩笑啊。当然,选择权在你。但我还要给你提个醒,不管走不走,也得把自己的能力提升起来。舒适区只会越来越不舒适。咱们局的执法资格考试已经开始了,按你的级别,得过中级。”谭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