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4/5页)

“不认识?”孟慎廷动了动手腕,在他嘴上抽第二下,让他牙齿脱落,嘴唇渗血,“我认识她的时候,你还连孟家的门都进不来,跟在那个女人身边无名无份,野狗一样讨生活,怎么,孟家的公子做久了,忘了自己是什么来路?”

孟骁已经说不太清楚话,剧痛的眼泪淌了满脸,混着血往下滴。

他悚然瞪着孟慎廷,震惊和不安让他一时忘掉对眼前人的畏惧,含糊地闷声。

“那个女人……你认识我妈?我妈把我养大,我爸是孟家旁支,只是常年不在我们身边,跟着孟宪东做事,那年是为了保护他,我爸才死的,所以孟宪东把我接回了孟家,照顾我,这有什么不对?是,孟宪东对我好,宠着我,超过对你,我最早也是因为这个才害怕面对你,可我——”

他最早的确因为这些,对孟慎廷格外心虚,加上少年的孟慎廷苍白阴冷,像能把人挫骨扬灰,他生理性的恐惧躲避,在往后那些年里层层加深,不敢直视,直到后来一提及小叔叔,就怕得卑躬屈膝。

可孟慎廷是什么意思……

孟骁胆寒地望着他,突然窜过难以言喻的寒意,悚然打起哆嗦。

孟慎廷垂下戒尺,另一头屈尊抵在孟骁脸上,毫无起伏注视他,平静无波说:“可你来路实在太脏,一个出轨的私生子,明晃晃站到我的面前,冠冕堂皇称我小叔,孟寒山,孟宪东,都以为我不知情,你的命能留到今天,是拿我未婚妻的安危换的,我因她让步,无视你这么多年,你呢。”

他极淡地嗤笑一声:“你妄图染指我一手养大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孟宪东那种货色,我送给你,但是梁昭夕,你多看她一眼都不配。”

孟骁像被抽空灵魂,僵直在椅子上,垂死般缺氧地急喘,眼睛上一层浑浊的红。

他为何怕孟慎廷至此。

是骨子里的血脉压制,是天生就要朝他低头的肮脏卑微。

孟慎廷眼底幽如寒潭,他凌驾的漠视的,微微垂首:“当年是我安排她留在度假区见面,你才有机会认识她,是我怕自己失控沾染她有意避开,才让你有空隙缠上她,是我想要她的亲近利用,等她来引诱我,才忍耐你,让你苟延残喘到今天,现在到头了,你的价值已经归零。”

他平静地挑了下唇边:“喊过她多少次未婚妻,叫过她几声老婆,碰过她几次,数过吗?”

孟骁脸和嘴血花炸开。

孟慎廷面不改色:“你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只会不断想起你怎样沾过她,在我面前抓过她手腕,给她下药,对她动过不配的念头,我会控制不了,很想沾血,但可惜,我未婚妻不会愿意看到那个画面。”

他短暂地笑了一息:“你们父子两个感情深厚,想去哪,我替你们安排,南苏丹,还是尼日尔,或者索马里的海上,我都成全。”

孟骁眼角沁出血,手脚一动不能动,嘴里也说不出话来。

孟慎廷扔开染红的戒尺,“啪”一声乍响。

他一身端方矜重,四平八稳,收拢的下颌线清晰冷峻:“我留你们的命,让你们亲眼看着,我到底会不会死在你们诅咒的万箭穿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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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昭夕醒过来时懵了一会儿,才确认她不在青檀苑的家里了。

左右看看,恍惚辨认出这可能是孟慎廷在华宸大楼的办公室,她认真回忆,只有几幕模糊的片段,猜到孟慎廷是有要紧的公事处理,又放不下她,才趁她睡着把她带过来。

她手背蒙住眼睛,后知后觉的红从脸颊漫过耳朵锁骨,昨晚种种情景还在眼前,到后来她体力不支昏睡,不知道他还做过什么欺负人的事。

梁昭夕撑着床想坐起来,刚动了几下,酸到不受控的腿就迫使她重新倒回去。

她有些震惊,扯被子蒙住脸,在暗处悄悄试探了一下自己,赶紧烫到似的把手收回来,羞耻得闷在枕头下面啊啊几声。

怎么能这么超过。

她能容纳整晚,简直超水平发挥。

缓了半分钟,做足心理准备,梁昭夕抿着唇慢慢起身,挪到床边试探下去走了几步,蹭到门边稍稍打开一条缝,朝外小心翼翼观望。

确定办公室里没有其他声音,她才谨慎地探出去,朝办公桌的区域看,没见到孟慎廷的身影。

她又迈出一小段,突然在另一个方向捕捉到响动,紧张地一回身,见到一面深灰色的玻璃墙,孟慎廷摘下黑色皮手套,从里面出来。

只隔了几个小时没见,她却像隔了几年,鞋里藏着的脚尖不自觉绷着,控制不住脚下的速度,忍耐着酸胀,朝他小跑过去。

再爱他一会儿好吗。

好的,她允许自己。

孟慎廷关紧那道门落锁,也掩住孟骁分崩离析的视线,他向前迎了一步,她已然小动物一样扑过来,他站住,略微打开手臂,她鼻头通红地撞上来,挤进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