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第3/4页)

于三道,“那也得有那么多人啊...”

下山时,他们每个人都推了辆车的。

梨花想了想,“菘菜耐寒,咱把车棚拆了,以堆菘菜为重。”

不知是不是怕她们偷偷走了,第二天就有好些人来问,“你们还要菘菜吗?”

李解在院里指挥大家把菘菜装箩筐里堆推车上,听到这话,大声回,“收的,你们下午拿过来吧。”

梨花没有铜板,全部给的金银。

婆婆家卖了九十颗,算少的,其他人家卖三百颗的都有。

数量超出太多,李解跟梨花说,“太多了,怕是运不回去。”

梨花也看出来了,每辆推车堆了约有两米高,不说雪天的路有多难走,益州兵推着车,连前边是不是坑都看不到,她道,“我问问他们往年吃不完的菘菜怎么储存的。”

梨花又去了婆婆家。

婆婆直言不讳,“我们家的地少,菘菜卖了后没剩多少,倒没出现过烂在家里的情况,我替你

问问村长家吧。”

村长家卖了两百颗菘菜,得了银子后,跟媳妇商量着去隔壁集市采购点年货。

听了婆婆的来意后,他思忖许久,“往年来镇上采购菘菜的商人多,谁会任由菘菜烂在家里啊...”

“哎,今年不是收成好吗?我想留些菘菜明年四五月吃...”

那两月青黄不接的,如果有饿死的,基本就是在四五月。

村长也起了这个心思,奈何也没法子。

最后,还是益州兵想的办法,用保存野菌的办法保存菘菜。

野菌是晒干的,但安福镇天天下雪,哪儿来的太阳?

闻五提议说烤,把菘菜切碎,放在铁板上烤。

晚上,她们特意试了试,一开始火候没掌握好,菘菜烤糊了,李解说,“不行,铁板温度高,很容易烤糊,换石板吧。”

石板是湿的,刚开始的菘菜烤熟了。

慢慢的,菘菜里的水消失,菘菜的颜色黯淡,摸着像棉布似的。

村民高兴的拿来给梨花瞧,“十九娘,是这样吧?”

“丢釜里煮来试试...”

口感跟新鲜的菘菜不同,但更有嚼劲,梨花不由得让他们多煮点,每个人都尝尝。

这样一来,大家欢喜不已,“好吃,石板可以,石头是不是也行啊?”

河边有许多石子,当即,顾不得外面飘着雪,大家打着火把就往河边去了。

安福镇的夜更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梨花蹲在石板前守着菘菜,冷不丁冒出个其他想法,“用窦大娘子腌渍春韭的办法呢?”

赵铁牛皱眉,“那得要多少盐?”

来安福镇时,梨花给他的盐已经快吃完了,他跟镇上的人打听过,隔壁镇的集市有卖私盐的,价格昂贵,他寻思着年前去买点回来呢。

突然拿盐腌渍菘菜,他舍不得。

梨花也反应过来了,益州城的黑市消失了,买盐的路子断了。

她问赵铁牛,“院子里还有多少盐?”

“够吃的。”赵铁牛不想她操心,于是撒了谎。

他第一次撒谎,神色多少有点不自在,梨花看出来了,“我带了盐过来的,猪油也有,就在装着我包袱的背篓里...”

“啊?”赵铁牛笑容爬上脸,“那你不早说,我以为没盐了呢。”

“不吃盐会死人的。”

这个说法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反正梨花知道再穷的人家都会买盐,她跟赵铁牛说,“缺什么你就说,你不说,我疏忽了怎么办?”

赵铁牛挠头,“这不怕给你添麻烦吗?村长说隔壁镇的集市有卖盐的。”

“隔壁镇?”

赵铁牛点头,“具体哪个镇村长没说,但他既说有盐,想必买过吧。”

梨花半信半疑。

益州的盐产自戎州,戎州都没了,益州哪儿来的盐,便是有人深谋远虑囤了盐,去年到现在也该卖完了,她道,“怕不是陷阱吧?”

“不像,村长那人不想惹事,平日有人起争执了,只要不闹到他院里,他从不过问的。”

“他为人如何?”

“来往也不多,不怎么了解,但听地里干活的人说放太平年间,村长这样懒散的人肯定做不了村长。”

梨花忽然想到件事,“镇上没有里正吗?”

在戎州,镇上都归里正管辖,安福镇竟只有村长?

“里正不是带着家人逃去王都了吗?这个村长是里正家的远房亲戚,益州征兵那会,他用石头把自己的腿砸了,逃过一劫...”

镇上还有还几个汉子,都是用自残的方式逃过征兵的。

梨花记得当时益州城也有用这个法子躲兵役的,梨花又问,“那里正是谁?”

“附近都没多少人,哪儿来的里正,就是偶尔来巡视的士兵都是益州城来的...”赵铁牛道,“安福镇在过去隶属扎尔县,战乱时,县令带着其他官吏跑了到现在都没回来,而且扎尔县在西北边,谁遇着事往那儿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