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mua!mua!(第4/4页)

裴靖逸一把夺过缰绳猛力一勒,战马长嘶着人立而起,转眼间便冲入镇北军列阵的防御圈。

铁盾如墙,霎时将他们护在身后。

顾怀玉急急回首,只见他额角沁出细密汗珠,下颌线条绷得发颤。

可裴靖逸一见他神色惶急,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相爷,定是耶律迟这贱人害我。”

顾怀玉哪有心思听他告状,利落解开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

刚踏着马镫落地,那具高大的身躯便如山倾般压来。

他伸手去扶,却被带得踉跄几步,幸而周围镇北军士眼明手快,七手八脚将人接住。

直到此刻,顾怀玉才看清他背后情状,七八支箭深深扎进血肉,衣袍早已染得通红。

荒漠的黎明泛着青灰色,简陋的军帐内只点着一盏摇曳的油灯,将人影拉得老长。

镇北军常年与东辽人在边境起冲突,对东辽人惯用的箭头再熟悉不过,那箭头开口分叉,专门勾住血肉,想要硬拔出来,非死即残,唯有刀剖开皮肉,才能将箭头一并剜出。

沈浚心思缜密,早料到东辽境内凶险,特意带上了随军多年的老军医。

此刻老军医正仔细检查裴靖逸背上的箭伤。

“相爷不必担忧。”裴靖逸趴在矮床上,抬眸直直地盯着端坐的顾怀玉,“小伤罢了。”

顾怀玉看他的狗命快没了,转头军医问:“先生,还需要什么?”

老军医摇摇头,抓起一壶烈酒:“裴都统且忍着些。”

话音未落,便将酒液倾倒在伤口上。

“嗤——”

酒水与血肉相激的声音令人牙酸。

裴靖逸浑身肌肉瞬间绷如铁石,却硬是一动不动,没发出一声痛呼。

老军医拿起剪刀,将他的衣裳剪开,袒露出的皮肉血淋淋一片,箭头深深嵌在肉里,本是漂亮的文身被割得扭曲变形。

顾怀玉目光微颤,别过脸去。

“劳烦相爷。”老军医握紧匕首,“老夫要剜箭了,请相爷帮着裴都统分分神,若疼昏过去,这荒漠里可不好办。”

顾怀玉深吸一口气,转回视线看向裴靖逸汗湿的脸:“裴都统想说什么便说,本相听着。”

裴靖逸手臂微颤着向前探出,掌心朝上摊开。

顾怀玉会意,将手轻轻放入他掌中,那只染血的大手立刻收紧,将他修长的手指牢牢包裹,还轻轻捏了捏。

“当真说什么都行?”裴靖逸嗓音嘶哑,气息不稳。

“本相恕你无罪。”

这点气量顾怀玉还是有的。

裴靖逸忽地将他手掌往自己方向一带,因失血而苍白的唇一翘:“那若是我想……”

他忽然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气音,“要相爷亲我呢?”

老军医的匕首正剜到关键处,忽地被惊得手一抖,

裴靖逸顿时闷哼一声,背上又涌出一股鲜血。

顾怀玉眉梢微挑,不过是个吻罢了,先前又不是没亲过,能有什么稀罕?

他干脆利落地俯身,手指挑起裴靖逸的下颌,带着几分宰执的威势径直吻上那苍白的薄唇。

一触即离。

稍稍拉开距离,他沉声期待地问道:“如何?”

裴靖逸连个味道都没尝出来,哪肯就这么罢休?掌心猝不及防地扶在他后脑,压着他靠近,迫不及待地去品味那双肖想已久的嘴唇。

不是蜻蜓点水式的吻,先是将那柔软的嘴唇一丝不落地舔一遍,再是舌尖突入雪色的齿关,尝尝那矜贵的舌头滋味。

顾怀玉鼻间含糊地轻“嗯”几声,双眸忽地睁圆,漆黑瞳孔微微扩散,似是猛然受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