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打巴掌都怕被偷偷舔手心。……

东辽使团入京的这一日,天光才刚蒙蒙亮,京城已封五坊,九门之内尽数戒严。

千步一卫,百步一哨,兵甲肃杀如临大敌,市井闭门,百姓禁足,连张望都不许。

但实际上多此一举。

根本不需官兵约束,京中百姓早已闭门不出。

谁不知那番邦蛮夷的德行?

见了俊俏些的男女,不问来历,不顾名节,掳了便是。

几年前贡使入京,不知失踪了多少俊俏男女,至今连尸骨都没找回。

如今使团亲至,谁敢上街,谁就是活腻味了。

你说告官?谁不知大宸畏东辽如虎狼,那些官老爷听到东辽吓得都快尿裤子,屁都不敢放一个。

百姓不是第一天活在大宸,自然明白,官老爷巴不得蛮子在百姓身上泻火,省得迁怒到他们身上。

指望朝廷替民出头?

还不如指望自家孩子运气好些,别被那帮东辽狗瞧上更实在。

听闻这次东辽来得更狠。

不仅索岁妆、逼纳金,还带来一道“和亲诏令”:

要大宸天子,娶东辽明珠公主为皇后。

那明珠公主年近三旬,驸马早死,公主府中面首成群,脾性骄蛮如豺,曾有活剐了大宸奴婢的传闻。

百姓如何看待?

朝堂的士子们愤慨填膺,百官心中羞辱难言,百姓却冷笑连连:

“天子?天子受辱关我们屁事!”

“如今连保命都难了,谁还有心管他脸上有没有光?”

天子顾不得百姓的命,就别怪百姓不顾他的脸。

如今大宸百姓只信自己了。

按礼制,使团入京,该由宰执亲率文武百官于城门外三里相迎,这已算是降了规格。

毕竟从前,大宸与东辽相交一百年来,都是天子亲临城门,以示对东辽的“礼遇”。

天色尚早,裴靖逸熟门熟路地踏入相府,中庭空空荡荡,既无车驾,也无仪仗。

他抱起手臂,眉梢微微一挑,加快步伐走向内院。

云娘守在寝房前,身后一列侍女垂首静立,手中的托盘捧着雪缎中衣、金线织履、玉簪犀冠、镶珠香囊,尽是顾怀玉一会儿要穿戴的物什。

裴靖逸目光一样样扫过去,早就知顾怀玉精致,却比他想象的还要精致。

“相爷还未起?”

“裴将军。”云娘福身拦在他面前,低声道:“相爷正在沐浴。”

裴靖逸眸光微动,伸手便去夺那放着衣裳的托盘,“我去侍奉他。”

那捧着衣裳的侍女被他吓得一愣,云娘皱起眉头,“相爷从不许旁人伺候沐浴。”

裴靖逸低头,脸埋进托盘里的雪缎中衣间,轻轻吸了一口气——丝绸柔软,还带着顾怀玉身上那股熟悉的冷香。

他抬起头,神色自若道:“相爷叫我好好摇尾巴,这是讨好相爷的好机会,劳烦妹妹通融。”

云娘觉得他这个动作有些奇怪,莫名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狎昵,但她毕竟没想过有人敢肖想相爷,便迟疑着点了点头。

她领着裴靖逸走到浴池门前,隔着雕花木门轻声道:“相爷,裴将军想要伺候您沐浴。”

里头静了一瞬,随即传来顾怀玉懒洋洋的嗓音:“进。”

裴靖逸听到这一个字,竟有些喉咙发干,他自认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在军营里那些年,什么荤话没听过?什么场面没见过?

可此刻推门的手却微微发僵,动作比平时快了几分,倒显出几分生涩来。

浴房里温热湿润的气息扑面而来,与顾怀玉身上的香气融为一体,无孔不入地钻入他的呼吸里。

他大步转过一道屏风,顾怀玉背对着他,浸在浴桶里,湿透的长发如墨般披散,半遮半掩覆盖在清瘦的脊背。

那背纤细的不似成年男子,玉色肌肤下淡青血脉若隐若现,被热气蒸出薄薄的粉色,好似可口的点心般叫人口干舌燥,想扑上去狠狠咬一口。

水面堪堪没至腰际,半透明的药汤中隐约可见两个浅浅的腰窝,在水波的折射里朦朦胧胧。

顾怀玉一手端着一卷书,指腹翻过一页书去,倦懒的嗓音揶揄道:“裴将军摇尾巴真是越来越勤快了。”

裴靖逸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顺着腰线往下滑,在看清水下朦胧曲线的瞬间瞳孔发暗。

操,这么细的腰,这地方倒是.....

他猛地收回目光,几步跨到顾怀玉面前,与他面对面地站着。

水雾中那张清艳的脸近在咫尺,被热气蒸得眼尾泛红,唇色比平日更艳几分。

“下官粗手笨脚,若弄疼相爷——”裴靖逸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脸,嗓音微哑,“还请相爷担待。”

说着伸手捞起漂浮在水面的皂角,状似无意地将那湿润的皂块举到鼻尖轻嗅。

唇瓣“不经意”蹭过皂角上挂着的水珠,舌尖极快地舔去那一滴带着顾怀玉体温的洗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