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他在等玄寂师兄的失忆周期(第2/3页)

池愉说:“难道这值得高兴么?”

谢希夷:“不值得高兴么?起码,我不会对仆从下手。”

“所以你会对剑奴出手是么?”

“当然,区区剑奴,死了还能再找下一个,但仆从——”谢希夷声音忽地低了几分,“我想,只需要一个。”

他想,他似乎应该有一个仆从。

如此,才配得上他的身份。

不过,他能有什么身份呢?他也并不在乎这些虚名,他存在的意义,仅仅是用这世界的一切供他喜乐而已。

如此念头在谢希夷心里轻巧地滑过,像是雨水融入湖泊之中极快地了无踪迹。

谢希夷自黑茧而出,他从不在意自己从前是何人,也不在意任何过去、或者与过去有联结的人与物,他只在意此时此刻的自己。

因此,没有心脏于他而言,并无阻碍,他的目标从始至终都非常明确,他要破坏、杀戮、毁灭。

池愉对于他嘴里的仆从接受也良好,他们各叫各的,谁也别干预谁。

谢希夷没跟他说他来干什么的,但池愉有些许猜测。

果然,他看见谢希夷取出了几枚极品灵石,他没了记忆,却依然热衷于跟池愉解释:“这是爆裂心声,这个禁咒可以令修士的心脏炸裂,如此由内而外的冲击,会令他们灵力逆转,以至于整个人也会跟着爆裂。”

谢希夷声音变得十分愉悦,带着跃跃欲试的亢奋,“中心城修士修为普遍在金丹境以上,金丹境体魄强悍,但体内却柔弱,我很好奇,用上这枚禁咒,他们会如何。”

池愉还是炼气期的时候见到谢希夷这般模样,心中自然是怕的,但现在他只觉得难过,“玄寂师兄,你为何会热衷杀戮?你以前可是自在洲未来佛子。”

正因为知道玄寂师兄那傲娇的面孔下是多么柔软的心肠,才知道与现在以杀戮为乐的纯野兽有多大的差别。

玄寂师兄,一直都将优雅、从容贯彻到底,他从小作为储君培养,礼仪、学识、谈吐都无可挑剔,他教导小球、巫云苏时说:“一念之欲不能制,而祸流于滔天。”

“大丈夫行为,论是非不论利害,轮顺逆不论成败,论已是不论一生。”

对他神交痴缠的请求,也会说:“节从肥甘丧。”

句句都是君子立身处世的道理。

换句话说,他的玄寂师兄是个非常体面的人。

而现在,池愉觉得,他眼前的玄寂师兄,虽有人型,但更像是兽。

他为这种变化与差异再度感到伤心,他竭力不去表现出来,但那双金眸还是不可避免地流露出了分毫。

面具后的眉毛轻轻挑高,谢希夷的声音轻了几分,“哦?自在洲未来佛子?原来以前的我这般无趣。”

池愉想说些什么,忽地又顿住了。

他想到玄寂师兄去追杀邪修后回来那身上短时期内挥之不去的血气,虽然玄寂师兄平日里温和,但他发起怒来,其实和现在的谢希夷是有几分相似的。

也就是说,即使他有魔心,那魔心也并非凭空而来。

转念想起原著里谢希夷潜伏在仙门之中暗地里杀天骄、挑起仙门斗争的剧情,又觉得,或许五百年前的玄寂师兄,是最稚嫩的版本。

谢希夷并没有和他继续聊天的意思,但也没了杀戮的兴致。

他骨玉一般的手指拢起,将那几枚注入了禁咒的极品灵石收起,声音里的笑意收敛沉淀,淡淡地道:“不管你与从前的我有何等因缘,那都不是我,以后不准再提从前,若再犯——”

他顿住了,想起这人并不怕他的禁咒。

或者说,仿佛有恃无恐。

他真觉得自己对他无可奈何?

谢希夷哼笑了一声,“若再犯,我就将你怀中那枚魄珠里的两个元魄炼成魂灯。”

池愉:“……”

凌天:“……”

凌鹤洲:“……”

不是,他们都没吭声啊。

池愉乖乖地说:“好的,玄寂师兄,我保证不会再犯了。”

*

数日之后,池愉再次被一只虫找上了,这次是玉白的蚕一样的东西,样子倒是不可怕,甚至有几分玉雪可爱。

巫云苏的声音从虫子中传出来,“玄寂如今一点道理都不讲,爹,你与他在一起,纯粹是与虎谋皮,不得长久。”

池愉道:“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和现在的谢希夷在一块儿不是长久之计,但是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机会。

他在等谢希夷再次失忆的周期。——他知道谢希夷没了心脏会失忆的那一刻就生出了一个冒险的想法。

想到他要做的事情,池愉脸颊泛红。

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而且,他有现成的条件,为何不去用?

只要有效果,那他就能夺得话语权,能带谢希夷去自在洲,那根佛骨也能哄他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