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想要的话,求我
谢希夷:“看来,你是真的不怕死。”
池愉语气认真道:“我当然怕死,但是,我不怕玄寂师兄。”
“……”谢希夷若无其事地笑了起来,他伸出手,黑色的锁链飞向池愉,“张嘴。”他音色多了几分婉转,乍一听似乎有一丝温柔,但仔细去品,却是能品出其中的危险与侵略性。
池愉没有一丝停顿,听话地张了嘴。
如此痛快,令谢希夷停顿了一下,但那黑色的锁链还是慢慢地深入进了池愉的口腔之中。
“玄寂师兄。”池愉嘴唇微微闭合,含住了那条锁链,声音有些含糊地问道:“你上次给我种的禁咒,现在还在吗?”
谢希夷轻笑起来,“当然在。”
锁链触碰到池愉舌根已经变淡的咒印,令谢希夷察觉到已经过去了一年多。
这剑奴,竟然已经跟随了他如此之久。
如此,也不是不能原谅他的无理。
这般淡淡想着,谢希夷重新在池愉舌根上种下咒印,黑色的符文锁链慢慢退出来。
谢希夷的心情仿佛再次愉悦起来,用着悦耳的声音对池愉道:“我更换了咒印,并且,重新下了三种禁咒,触发就会死得七零八碎,你最好听话一些,嗯?”
“触发条件呢?是什么?”池愉用那双金眸看着他的面具,手指垂在身侧,微微蜷缩起来——
他才想到,为何玄寂师兄一直戴面具,难道,是毁容了么?
他之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但了解玄寂师兄后,他再看如今的谢希夷,便有了如此疑问。
人的天性并不如何收记忆约束,就像玄寂师兄深谙禅法,知道很多事物都是人欲望的投影,都是外在的形相,但他却依然将自己的容貌、仪态打理得井井有条,并且喜欢听他夸赞他。
若是爱美、爱净、自洁、精致优雅是天性,那他毁容戴面具,似乎也能理解了。
就在他漫不经心地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时,谢希夷愉快的声音传递到了他耳里,“叫错称呼,你会像石榴籽一样碎成上千块——那场景想必很美妙。”
池愉从他的话里回过神来,他掀起薄薄的眼皮,轻轻地笑了起来,声音清朗道:“玄寂师兄。”
话音落地,无事发生。
谢希夷方才还从喉咙里溢出的笑声慢慢地止住了。
池愉粲然一笑,轻声道:“没用的,玄寂师兄,无论你给我下什么禁咒,都不能阻止我叫你玄寂师兄。”
而且,他赌谢希夷不会给他下死咒,毕竟之前就没下过,现在他分明对“玄寂师兄”这个称呼有反应,又怎么可能会对他下这种禁咒。
谢希夷怀里的幻电又在嗡鸣,似乎在嘲笑他。
“……”谢希夷不再在称呼上纠错,他对池愉道:“剑奴,做好你的本分。”
说罢,他就要离开,但刚转身,袖子就被池愉抓住了,他微微侧过身,神识看见了池愉那张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剔透的脸,他对他笑着,左侧脸颊露出深深的酒窝,纵使在夜晚,也散发着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光华神采,“带上我吧,玄寂师兄。”他声音好听地唤道。
明明已经没了心脏,甚至浑身都是禁咒浸透了的毒血,谢希夷却依然能感受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跳动。
咚、咚、咚,一下又一下地叩击至他的元魄深处。
谢希夷分明讨厌被人命令、请求,但此时,却无法对其生出任何厌烦之意。他语气中透露着一种愉快的轻松,“带上你?不过区区筑基期,你以为你会起到什么作用吗?”
池愉无动于衷道:“区区筑基期?玄寂师兄你也不过金丹境而已。”
离得近了,池愉便又发现,谢希夷那始终带着浓厚血腥气的身体都变得洁净,竟是一丝血气都没了。
甚至随着微风拂过飘动的发丝,都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当然是很陌生的香气,却令池愉心中无端地雀跃,说话也难免显露了几分,“境界歧视要不得啊,玄寂师兄。”
池愉左一句玄寂师兄,右一句玄寂师兄,令谢希夷完全没了与他计较的意思。
他淡淡地笑道:“你能跟上的话,那便来吧。”
说罢,黑雾将他包裹,一息的工夫便消失在了原地。
池愉轻笑起来,对一直当观众不吭声的凌鹤洲与凌天师兄弟俩说:“你们有没有能去的地方,我送你们过去。”
凌鹤洲问:“怎么了?”
池愉说:“我可能会使用一些撒泼打滚的小手段,你们在的话,可能会影响我发挥,毕竟我现在可是你们的师叔,要脸。”
他将自己的心思说得如此坦荡,反倒令凌鹤洲发起笑来,不过,“我朋友虽然多,但靠谱的没几个。”
凌天道:“宗主没有出关,人心难测,劳烦池……师叔将我们俩携带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