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第2/3页)
许栀和颔首表示理解。
毕竟续娶刁娘子之前,梅尧臣当爹又当妈地照顾了梅静宁很长一段时间。
梅尧臣:“你们两个可千万别笑话我,到时候称称和悦悦年纪大了,你们只怕比我还舍不得。”
刁娘子嗔道:“你这话说的,好似我不心疼静姐儿一般,她十岁就喊我娘,我也是带着她一点点长大。”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梅尧臣慌里慌张地解释,伸手拍着自己的嘴,“我就是一时嘴误,嘴误。”
刁娘子当然直到梅尧臣不是这个意思,提了一嘴后,便揭过了。
梅尧臣继续感慨道:“我和薛阳也认识三十年啦,薛通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可一论及静姐儿,又莫名觉得谁也不合适……”
“那梅公如何同意?”
“……”梅尧臣想起其中缘由,抿了抿嘴角,“是静姐儿自己的意思。我竟不知道,他们二人一直保持着联系。”
许栀和略显诧异。
“薛通那小子年纪小,心思还真不少!”梅尧臣咬牙切齿,“自己没能力,就哭着喊着让自己兄长帮忙,从绛州一直到汴京啊,每三个月传一封书信,就在我眼皮子底下,竟未能察觉!”
许栀和不明所以,梅尧臣为了表现薛通之过分,绘声绘色描述薛通如何通过自己兄长打通家中侍卫,千里迢迢赶到京城御街南门,每三个月月底雷打不动传递信件。后来孝期过了,薛阳正好犯了头疼,便在绛州多留了两年,薛通胆子变得愈大,直接自个儿风雨无阻来到汴京等信,花样也多了起来,有时候一根簪子,有时候一幅古画,有时候一张傩舞面具,什么都有。
许栀和听得认真,等他说完,道:“我听您这意思,也并非全然不喜欢薛通呀。两人青梅竹马,又彼此有意,岂不是天赐良缘。您心底应当不是真的反对吧?”
梅尧臣被人拆穿,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
刁娘子:“瞧,栀和都能瞧出来,你啊分明对小薛郎君满意的不得了。”
梅尧臣嘴硬,“我可没有!”
许栀和与刁娘子对视一眼,皆笑着摇了摇头。
梅尧臣见两人神情如出一辙,表情有些挂不住,“只不过是……看他还算用心罢了。”
说起来,他想起自己做的一桩糊涂事,薛阳带着薛明、薛通上门提出结亲的意向后他耿耿于怀,夜里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梅静宁的院子门口,想要瞧一瞧所谓的书信来往里头写了什么内容。还没进去,正好瞧见引月趴在屋前的台阶上,一双圆润的眼睛盯着他瞧,最后轻轻地喵了一声。
府上嬷嬷都说,引月在家中待了快六七年,现在瞧着越来越有灵性了,以前还活泼好动没事儿翻个墙撒个野,现在往往在地上一趴就是一整天,晒着太阳,也不叫唤。
六七岁对猫而言已然算是长寿之年,梅尧臣被一只狸奴的眼神盯得羞愧,最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好在那一夜的糗事,只有天知地知,他知猫知。
刁娘子:“是是是,瞧着还算用心,所以能打动你。”
梅尧臣:“说来说去静姐儿喜欢,若是她不喜欢,这薛通就算是天上的神仙转世,我都一样不答应。”
刁娘子看他一眼,无奈地笑了笑。
丫鬟端着薯蓣过来,烤好的薯蓣散发着焦香,许栀和与陈问渔分食完毕后,梅尧臣领着陈问渔去了书房。
她小小的背影夹在方梨和雨顺之间,莫名带上了几分沧桑。
碗筷有下人收拾,刁娘子只管拉着许栀和说话,府上好久不闻喜事,上次办喜事还是梅丰羽中了第,不过名次不高,现在正在外头历练,补了空缺。
“你别看他嘴上不饶人,实际上得知静姐儿意思的第一时间就叫人准备将家中重新洒扫、涂漆,连带着碎了的瓦片,漏风的窗纸都重新糊了一层,门房横梁上的红绸祈带更是不可少,生怕叫人看低了,”刁娘子慢悠悠地说,“后来薛侍郎再来瞪大眼珠,还笑着和他揶揄——‘咱们两家是什么关系,什么家底彼此心底都有数。’谁料他一展袖袍,将人拦在自己两步之外,说今日为儿女亲事,休攀扯往昔交情。”
刁娘子讲得绘声绘色,从她的描述中,许栀和都能想象出梅尧臣当时故意板着脸的神态。
许栀和说:“梅公拳拳慈父之心,实在令人动容。”
刁娘子:“如何不是,别看悦悦现在年纪小,但时光过得很快的,到时候你和允渡就该舍不得了,说不准他还要抱着你哭鼻子。”
许栀和默了默:“你说的是陈允渡?”
“不是他还能有谁?”刁娘子伸手在她脑门上不轻不重地叩了一下,“你要不信,回去问问他。他承不承认要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