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决裂2(第2/2页)

面对西方强大叙事的扭曲,拉美作家也做过主动的文化抵抗。

马尔克斯明确反对西方对其作品的简化解读,强调《百年孤独》是对拉丁美洲百年孤独,被边缘化、被掠夺的控诉。

智利作家伊莎贝尔·阿连德(叔叔是萨尔瓦多·吉列尔莫·阿连德·戈森斯,以身殉职)在《幽灵之家》中,将魔幻叙事与皮诺切特独裁的残酷现实交织,直接指向美国干预的阴影。

马尔克斯曾说:“在拉丁美洲,疯狂是一种常态,需要以魔幻的方式表达。”

也说过:“我的作品是精确的现实主义,只是你们欧洲人觉得魔幻。”

《绿房子》作者略萨说过:“我们拉美人无需想象魔幻——只需睁开双眼。”

魔幻现实主义本质是拉美对自身苦难的创造性回应,其诞生源于本土现实而非西方塑造。

传播过程中,西方通过文化市场将其部分解构为商业奇观,弱化了其批判殖民罪恶的锋芒。

而拉美作家始终以这一流派为阵地,揭露被遮蔽的历史真相,抵抗内外部的压迫。

这种文化阉割术的本质,是将第三世界的苦难叙事转化为文化消费市场的“安全他者”。

当阿斯图里亚斯揭露联合果品公司的《总统先生》被包装成拉美魔幻入门读物时,其现实批判性已在跨国出版集团的选题策划中被预先消毒。

何等的悲哀啊!

经历过后世的信息爆炸,特别是看过食贫道做的东南亚、拉美的节目,沈三通心情复杂。

王八蛋的西方殖民者,太欺负人了!

沈三通对此视频做了转发,并且做了评价:“当拉美作家进入国际视野,强化符合西方期待的魔幻元素,如奇幻场景、原始风情,弱化敏感政治议题。”

“西方出版社的编辑倾向可能删改作品中的激进批判,使其更普世化。利用自身在全球化传播中力量,将这一流派尽可能收编,打造为无害的异域风情,削弱其批判性。”

沈三通提出一个问题:“西方叙事用魔幻奇观为殖民侵略洗白,混淆拉美的魔幻和现实,消解殖民暴力的反人类性。”

“为何同样的一种叙事手法,西方对于拉美魔幻现实主义尽可能去政治化,而对东方魔幻现实主义要截然相反的强化政治和批判表达呢?”

沈三通的话刺破了所有虚伪。

同一种叙事的赤裸裸双标如何解释?

西方对拉美魔幻现实主义“去政治化”,却对东方同类作品强化政治批判的本质不言而喻,西方通过文化霸权消解拉美的反抗叙事,同时将东方文学工具化,服务于意识形态对抗,以维护自身话语权。

沈三通亲手扯下了莫言庆功宴的香槟绸缎,一刀斩向莫言存在的根基,他不是以愤怒的控诉,也不是单纯的批判,而是用同一种叙事的不同对比。

这是文化根脉与后殖民叙事的分野,也是沈三通向中国如今的文学叙事挥刀,斩出一条永不弥合的裂痕。

以文联在奖项中的影响力,几乎可以肯定沈三通以后无缘各种奖项,但是他还是毅然决然斩出了这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