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 抉 择(第10/22页)

罗兹·霍洛维茨想撮合你和她侄子阿尔奇,他最近通过了律师资格考试,刚刚成为一名人权法执业律师。“这是那种‘好人’的法律,不是那种浑蛋法律,”罗兹说,“你们有很多共同点,而且他长得不难看,阿维娃。相信我,他是你的菜。”你不禁琢磨,罗兹·霍洛维茨怎么会知道什么样的人是你的菜。

你质问母亲,是不是把议员的事情告诉了罗兹·霍洛维茨。你母亲说:“阿维娃!当然没有!我的嘴就像保险柜一样严!”

最后你还是赴了约,因为母亲很想让你去,因为已经过去四个半月了——你伤心的时间够长了。阿尔奇很英俊——论长相,他让你想起了议员先生——而且十分幽默,对他的工作充满热情(或许你也应该申请就读法学院?)。你对他对饭店的品位(日本-古巴融合菜)和衣品(衣着保守,但袜子上有龙虾的图案)都没的挑。尽管如此,你还是没擦出什么火花。

“和你在一起很愉快,”吃甜品时阿尔奇说,“我们绝对应该继续出来玩。但你应该知道,我是同性恋。我没有对家里所有的亲戚出柜。我本该告诉罗兹姑妈的,但是与其告诉她,还不如直接开个新闻发布会。”

“我一向分不清谁是同性恋,谁不是,”你说,“我从前的室友常说我完全没有‘同志雷达’。”

“好啊,真是谢天谢地。我最讨厌自带‘同志雷达’的人。这其实就是一种歧视,但是有了这个搞笑的词,大家就觉得这件事很搞笑。你知道自带‘同志雷达’的都是什么人吗?老顽固。”

“也许我们可以发起一项‘反对同志雷达’的运动?”你说。

“来吧。”阿尔奇说。

“其实没有你想象得那么难,”你说,“你在显眼的地方发表几篇跨页社论,或者任何一个愿意让你发表文章的地方。开头几篇可以写得幽默些,引起人们的关注。要是你运气好,人们会开始就这个话题发表博文。这时你给当地电视台打电话,他们可能不会理你,因此你需要物色一名对同性恋不错的政治人物——可以是地方议会议员,代表南海滩或者其他有大量同性恋选民的地区——让他引入一项立法,哪怕只是针对‘常见的仇视同性恋言论,尤其是‘同志雷达’一词的使用’发表一份声明也行。你上网找个论坛,集结一群有同样想法的人,让他们举着标语出来游行,反对同志雷达。”

“‘同志雷达’,滚出去!”阿尔奇建议道,“滚出去?”

“好吧……”你说着,皱起鼻子笑了笑,“要么还是想个更好的口号?”

“我再好好想想。”阿尔奇说。

“立法听证会上,你找个上镜的高中生来讲故事,就说他或她为‘同志雷达’这个词受了不小的负面影响。这时你再给新闻频道打电话,他们这次保准会来。等你集齐了政治人物、高中生和一群举着标语的群众,保准能让市长或者市议会负责人满脸尴尬地翻来覆去地说同志雷达这个词——”

阿尔奇装出一本正经的声音,老古板似的说道:“那么,究竟什么才是‘同——志——雷——达’?”

“没错。我是说,这可是绝佳的素材。你说他们怎么能跟我们抗衡?”

“即使你不能让‘同志雷达’这个词被正式禁用——你本来也没打算那么做,因为没人能禁用某一个词——等你做完这一切,至少提高了人们对这个词的认识,哪怕只有百分之一。而且可能有些人在说‘同志雷达’之前会停顿一下。”

“他们会停顿一下,说:‘好吧,我知道这样说政治不正确……’然后他们还是会说这个词。”阿尔奇说。

“不过你想想,虽然只是短短一句话,但这种禁令会让你觉得自己多么受人认可啊。那已经赢了!”

“我不确定这究竟会让人情绪低落还是精神振奋。”阿尔奇说。

“绝对是精神振奋,”你说,“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努力,但毕竟聚少成多。”

“你说这件事当中,政治还是媒体的成分大?”阿尔奇开玩笑地说。

“媒体,”你说,然后又想了想,“也许它们的本质其实是一样的。”

“嗯,他们如今就是这样教导实习生的吗?”阿尔奇问。

“我已经不是实习生了,”你说,“顺便说一句,我刚入职的时候,那里甚至连一个知道什么是博客的人都没有。他们都太老了。”

“我明白,”阿尔奇说,“我办公室里有个岁数很大的律师,他已经问过我五遍怎么开关电脑。我想说,大哥,那不是有开关吗,没多难啊。”

阿尔奇把你送回你的公寓。你今年没有住在学校宿舍。你正要开门,议员忽然打了你的手机。“我在你家附近。”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