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二章(第12/12页)

汽车停在旅馆前,她们迅速地上了楼梯。虽然累,格扎维埃尔的步履丝毫未失去其庄重和敏捷,她推开房间的门。

“我就进去坐一小会儿。”弗朗索瓦丝说。

“只要我一回到家,我就不那么累了。”格扎维埃尔说。

她脱下外衣,坐在弗朗索瓦丝边上。弗朗索瓦丝心中暂时的宁静一下子全消失了。格扎维埃尔直直地坐在那里,穿着鲜艳的上衣,近在咫尺,笑逐颜开,但不可企及。任何纽带都没有连着她,除非她决心自己创造一条,只有通过她自己,人们才能抓住她。

“今晚过得很快活。”弗朗索瓦丝说。

“是的。”格扎维埃尔说,“应该再去。”

弗朗索瓦丝忧心忡忡地看了看她的周围。孤独将再次把格扎维埃尔关闭在里面。她的房间、困倦和梦想都只属于她自己。不存在任何可强行介入的办法。

“总有一天您会和那个黑女人跳得一样好。”

“可惜!这不可能。”格扎维埃尔说。

出现一阵令人沉闷的冷场。语言是无能为力的,弗朗索瓦丝也找不到任何可做的举动,因为她被这一美丽躯体的令人敬畏的优雅风度所麻痹,对这个身体她甚至不会产生任何欲望。

格扎维埃尔的眼睛眯缝起来了,她憋住了一个孩子般的呵欠。

“我觉得我倒下就会睡着。”她说。

“我就走。”弗朗索瓦丝说。她站了起来,她很痛苦,可没有什么其他的事可做,她从不善于做什么其他的事。

“晚安。”她说。

她在门边站住了,一阵冲动使她抱住了格扎维埃尔。

“晚安,我的格扎维埃尔。”她说,并轻吻她的脸颊。

格扎维埃尔沉湎于这舒适中,一动不动、软绵绵地靠在她的肩膀上。她在等待什么?是让弗朗索瓦丝把她放下,还是让她更紧地拥抱她?她轻轻地挣脱了。

“晚安。”她口气十分自然地说。

完了。弗朗索瓦丝上了楼梯,她为这无谓的亲热动作感到耻辱,她任凭自己倒在床上,内心很沉重。


[1] Valle Inclam(1869—1936),西班牙作家。

[2] Hercule,古希腊神话中的英雄,以非凡的力气和勇武的功绩著称。

[3] Créole,安的列斯群岛等地的白种人后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