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漂泊秋风中(第27/49页)

那么多女子养在府里,皇上才几个妃子?

这些宅子,这些女子,这些下人,这些场面,撑起来的银子,打哪里来的?封邑的收成加上俸禄有这么多?

人莫作。

作作作,不是作出来病,就是作出来祸。

不过,既然现在朝廷说是为了保护裕王,抓刺客和细作,那么,就是为了保护裕王,抓刺客和细作,不是查封。

而且,主办这件事的,是大理寺和刑部,不是宗正府。

还是当作罪案来办,不是政乱。

杜小曼还听得了一个让她诧异的消息,主办裕王这件事的,并不是宁景徽,而是稍压宁景徽一头的左丞相李孝知。

她对这种朝廷政局毛也不懂,但听人议论,貌似左右两个丞相分管不同部门,大理寺是归李孝知管,但是刑部是向宁景徽汇报。这次大理寺和刑部都统一听李孝知调派,没有宁景徽参与,有点像是他手中的权被夺了一点。

不过,又有路人分析,裕王是与宁景徽一同返京时遇刺,宁景徽确实不适合处理此事,刑部也听归李孝知调派,说不定还是宁景徽向皇上提出,以退为进,像他一贯行事作风。

杜小曼听得云里雾里,听来听去,都是裕王的这些事,她这个慕王府出逃的怨妇,果然是个小角色啊,一点关注率都没有。

杜小曼寂寞地喝了一口面汤,就在这个时候,隔壁桌上,飘来一句话,让她精神陡然一振。

“要说裕王,确实是个风流种子,为了个小娘们,被参了一本,闹得如今局面,真是……”

杜小曼竖起耳朵。

“前朝都有再嫁的女子或寡妇最后做了皇后的,这也不算什么稀罕。”

“讲句糙理儿,只要看对眼,母猪也能赛貂蝉。那慕王爷看着像豆腐渣,但在裕王眼里,就是朵水灵灵的花儿。”

“也未必就是花。听闻裕王爱女子,与别个不同,不论模样,只爱新奇有趣,必是应了这四个字。”

“若如公言,那清龄郡主定然是十分新奇了。”

……

影帝我谢谢你!

杜小曼搁下了面碗,喊小伙计结账,又听隔壁桌一直在八卦的中年大叔其一猥琐一笑。

“说到此处,听闻法缘寺外,近日常有妙事可看,诸公若有兴致,便一同观之?”

法缘寺?好像就是影帝目前的清修忏悔之地。

名字另有点耳熟。

杜小曼接过找零,出了小饭店,蓦然想起。

当日出逃,她被谢况弈救走的那个庙,不就是法缘寺么?

杜小曼在心里掂量。

虽然吧,是为了查清楚唐晋媗的事儿才回到京城,但是现在一时半刻,找不到着手点,还不如先随便转转?

她这一路上,用的都是已经被宁景徽做了记号的文牒,有点引蛇出洞的意思。但一直没什么特殊情况出现,也不知道是宁景徽的探子放弃了她,还是准备暗中观察。

法缘寺,也算是个相关场景了。去瞧瞧无妨。

杜小曼便在路边的小摊子旁假意流连,等着那三个八卦伯伯出了小饭店,立刻尾随之。

不曾想,那三个八卦伯伯行事阔绰,走到路口时,叫了一辆在路边揽客的小驴车,上车扬长而去。

杜小曼瞪着那辆驴车的背影,另一头驴靠近了她。

牵驴的老大爷问:“小姑娘,车否?”

杜小曼这段时间都灰头土脸的,为了低调,买的衣服都很大妈,一直被人“小娘子”、“大姐”地叫来叫去。老大爷的这声“小姑娘”让她顿时感觉,青春和自信回来了!

她立刻爬上了驴车,把靠两条腿走去法缘寺的省钱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

“去法缘寺。”

老大爷瞧了她一眼,坐到车边,一甩鞭子,小毛驴拖着车得得地开跑。

烧钱打这个“驴的”,很正确。

小毛驴跑了快一个时辰,方才靠路边停下,这要靠她两条腿走,不知要走多久。

老大爷慢吞吞道:“只能到这个路口,往法缘寺那边,道被封了,车过不得。”

杜小曼爬下车,付了车钱,站在路边左右张望。

左右都是卖香和佛器的店铺,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檀香味道。

不远处一带黄墙墨瓦,看着一股熟悉感,就是法缘寺了。

杜小曼试探着往法缘寺的方向走,倒是与她想象的不同,没有看到什么把守的兵卒,店铺都开着门,还有些卖香、字画、佛珠挂件之类的小摊儿,亦有行人来往,看起来很正常,很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