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礼物(第2/3页)

那么久了他都没说服自己接受李然的“黄”色审美,心中对年轻人的审美感到望而生畏,表面是尊重祝福的冷漠。

下一秒看到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他那热爱大车的大侄子,憋屈地从小车里出来,脚刚一接触地面,迟蓦就跟变身似的,舒畅地把自己伸展开了。迟危百思不得其解,真有人能窝在小不拉几的车里一个寒假毫无怨言啊?

不怕自己缩水吗?

他啧了一声,看看李然的爱车小黄,又看了看李然的爱人迟蓦,问迟蓦:“你不憋屈啊?”

迟蓦甘之如饴:“别管。”

迟危:“……”

李然把车停好了,食指上转着车钥匙,学着他哥的样子对小叔说:“别管噢。”

迟危:“……”

“黑无常!你怎么能在草里打滚!你都带坏白无常了!”李然一看院里的两只猫,大惊失色眼前发黑,不跟他哥一块儿气小叔了,把车钥匙往迟蓦兜里一塞就冲向了黑白无常,“一会儿怎么在屋里待呀?又要把沙发弄得一团糟,你们又不洗。坏猫。”

迟蓦说:“带去绝育。明天就去。今晚也行。”

李然是一只没有杀伤力的两脚兽,黑无常想撒娇时就拉下猫脸撒撒娇,那是猫给面子,但它可不是怕李然,否则他们的初遇不会以“流浪猫打劫流浪人”开始。可迟蓦一说绝育,黑无常就要浑身奓毛,瞪着眼睛夹紧尾巴做喵了。它马上从一只不想听李然话的混账玩意儿,变成一只捏着嗓子喵呜喵呜叫的男娘,任李然过来将它逮住,拎到廊下前后左右地拍打身上的雪花。

迟危道:“这猫成精了。真不愧是我家的猫。”

“才不是你的小猫呢。”李然立马说道。

迟危:“你再说一遍?”

李然嘟囔:“就不是……”

他们没一会儿就“老的不爱幼的”、“幼的也不尊老的”而争执了起来,互不相让。

以前李然哪儿会吵架,更别提让他跟迟危这样的“大佬”吵架了,迟危气得想掐人中,而后将高涨的怒火矛头对准在一旁看戏的迟蓦,说:“瞧瞧你干的好事儿。都是你教出来的!”

迟蓦爽得一挑眉,谦虚地颔首:“嗯哼。”

最后还是叶程晚无可奈何地从屋里出来制止:“行啦,吃饭吧各位。都不要闹了。”

离过年还剩三天时,李然回去看爸爸妈妈,顺便将爷爷奶奶接到市中心来过年。车程有几个小时呢,迟蓦没让李然开他的爱车,自己充当了老司机。

白清清的半年化疗结束了。

头发可以重新留了,目前还是光头。冬天冷,一出去遛弯吹得脑瓜子疼,她没再扮尼姑,老老实实地戴起了帽子。

自己全部现学织成的。她平常闲得没事儿干,给两个女儿织毛衣,还给李然和迟蓦各自织了两条围巾,手艺愈发得熟练。

李然每个月都会回来,见面次数勤,便很难注意到一个人有太多的变化。但这次回来,依然发现了白清清的不同。

她脸色红润,除了整个人还有些瘦削外,几乎看不出她大病初愈。最大的变化大抵是她性格真的变平和了许多,一只手推着她触摸了一回“临近死亡”的深渊,让她对很多东西都看淡了。

而李昂每个月也都有变化。

春天养花都能养死的人,这大半年来心境天翻地覆,在冬天都能把花养活。

小花园里的月季早把最后一片叶子还给土地做化肥了,光秃秃的,李昂便买了好多大小适中的空花盆,自己往里面填土,又是松土又是施肥的,在房子里养了几盆蝴蝶兰,开得犹如真蝴蝶翩然闻香。

大过年的裴和玉依然不在。

李昂说他晚上回来,无意多谈,跟李然说了许多其他趣事。

和李昂吃完饭,李然抱着他爸给的一盆蝴蝶兰坐进车里,担心自己不能承此重任,发愁地对他哥说道:“我没养过花呀,养死了怎么办啊?我爸说小花的命也是命,不能养死……哥,这盆花交给你养了,要是养死了唯你是问,到时候都怪你。”

迟蓦:“……”

“小朋友,我是教过你许多事情,但没教过你栽赃吧。”迟蓦眼眸微眯地说道,“你想自学成才啊?嗯?”

李然讪讪地笑了两声,毫无悔改的诚意:“反正你养。”

今年过年他们没再去迟瑾轩建在半山腰上的庄园,迟家的家宴直接取消了。迟危取消的。

因为迟瑾轩还在医院里和他的脂肪肝展开殊死搏斗呢——现在发展成肝炎了。迟危为表对父亲的心痛,庆祝新一年辞旧迎新的快乐不能建立在迟瑾轩病痛交加的折磨之上,今年迟家那群沾亲带故的亲戚一个都不准来,过年时他将彻夜守在亲爱的父亲病床边,聊表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