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骑马(第3/5页)

最近过得太滋润了,除了李然,迟总总是装满工作的脑子竟也舍得懈怠片刻,把文件落了。

他返回家去拿。

正好看到白清清和迟家常来的钟点工阿姨拉扯说话。

钟点工阿姨说:“你是小然的妈妈呀?找他有急事儿啊?去哪儿了我倒不知道,但最近他考驾照呢,应该去练车了吧……啊他跟你说过是吧,对那他就是去练车了。我看你脸色不好看,要是有急事儿我可以先帮你给小迟总打个电话……”

白清清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来到这儿了,原本没想来……不用打扰小然跟小迟……”

迟蓦便是在这时候回来的。

俩人谁也跟谁不熟地坐到了客厅里。

白清清身上的衣服不知是大了还是买的时候就不合身,穿在身上像挂在身上,长袖长裤的不利落,四肢显得空荡荡的。

“情商”放在有权有势的人身上,会让人觉得他好说话,好接近好相处,但迟蓦更像把权势摆出来压死所有人的混账,不懂情商是什么玩意儿,他不需要。

对面坐着的是李然的妈,他也不放在眼里,没有丝毫要讨好的意思。尽管他知道,想跟李然真正在一起,得先过他妈这关。

“昨天然然跟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在旁边呢,白阿姨不是说最近忙?今天然然去练车了,你怎么突然过来找他?”迟蓦对白清清的印象还停留在上次她不顾青红皂白要扇李然的时候,那巴掌打到了迟蓦手背,尖利的指甲刮上去,当场就见了血,“他可能下午才会回来,我过会儿要去公司开会,大概招待不了你。”

人大概对伤害过自己的武器会不自主地在意,迟蓦扫了一眼她的手,指甲修剪得很整齐,而且没有任何尖利的地方。

李然跟迟蓦说过,白清清是一个会道歉、会反思的母亲——虽然迟蓦没看出来。他只看出了白清清对想道歉的才道歉,对想反思的才反思,关于是对是错她有自己的一套评判法则。不过用指甲伤到人后,白清清确实反思了,从那后便没留过长指甲。

白清清来时紧紧地攥着一个手提包,挺大的,一刻不松,好像里面有二十万似的。

“哦不用招待我,我确实很忙,本来就是碰巧才过来。”白清清挤出一个笑容,“我……就是想来看看他。”

迟蓦对不关心的外人实在提炼不出什么特别的记忆点,没注意到白清清上次来对着他跟程艾美叶泽时并不忸怩。

完全不是一个内向的人。

但今天她非常“内向”,眼睛看地面,还经常发呆。

如果李然此时在家的话,他一眼就能看出白清清瘦了最少二十斤,面带病容,是一副她再如何嘴硬地说自己健康也改变不了她大病缠身的模样。

都已经来到这儿了,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好像很奇怪,白清清从无数纷杂的念头里搜肠刮肚地拽出一点熟悉的强势,试图掩盖她的异样:“小然快出成绩了吧,小迟他跟你说过要报哪一个学校吗?我看附近的大学就挺好的,不用跑那么远,到时候回家也方便。所以就让他报……”

“白阿姨。”迟蓦冷声打断她,眼神里像堆着一座冰山。

谁都不能插手他对李然的掌控,包括李然父母。包括李然。

他许久没抽过烟了,此时很想抽一根,从茶几下的置物架里面摸出一盒不知道猴年马月放进去的烟,抽出一根捏了捏,没受潮,点燃了:“阿姨,然然今年十八岁,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身为他的父母,他成年的时候你和李叔叔一个都不在。”

“他是一个好孩子。但在你这里,他似乎总是个坏孩子。真的是他不够乖不够好,还是你自己对他的期望太高太难达到。”

“替他做决定的时候,你要想想都为他做过什么。是做了很多,还是什么都没有做过,你只是在自我感动。”迟蓦又从置物架里摸出一个玻璃烟灰缸,往里面弹烟灰,“阿姨,监护人的存在是为了推着他往前走,不是为了控制他而控制。如果你所做甚少,却自私地想要更多,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我这儿没这样的道理。”

迟蓦说:“你生了他,我很感激,他也会孝顺你——现在李然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他想上哪里的大学,想报什么专业,他自己能为自己做主。他做不了主的,我说了算。”

要是以前的白清清听见这种不知所谓的话,她第一反应不会是觉得迟蓦竟然“越俎代庖”想当李然爸爸,而会觉得迟蓦对李然的态度太奇怪了,奇怪到只有一个男的对另一个男的感兴趣才会这样。

是她最恶心的男同。

但白清清根本没怎么听迟蓦讲话,时不时点头,甚至最后还附和了一句:“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