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只为须臾片刻欢21(第2/3页)

鸣呶与容暮要走时,屋中那位先前发言的和尚又道:“姚女侠莫忘了,我们的最终目的,是救三位大侠。”

姚宝樱:“自然。我与你们一起救人。”

人群中又有人不甘:“可是去南周的船,便不管了吗?如果真是朝堂的阴谋……”

姚宝樱冷冷道:“北周与南周朝堂上的事,我等江湖人也要插手吗?莫非诸位大侠已经决定叛国,前往南周,为南周皇帝效力了?诸位可不要忘了,之前黄金林中那些官员,有一半都来自南周!”

“叛国”何其严重,没人吭气。

这些江湖人身在中原,和朝堂斗了这么多年。他们到底将北周朝堂视为敌人,却也视为正统。

一片宁静中,赵舜无奈现身。

赵舜为难道:“宝樱姐,我知晓你比我们信任张大人,你更想带着江湖人与朝堂和睦共处。但是南下的船只中如果真的关着三位大侠,你如此行径,是在耽误时间。”

“十二夜”中三位长辈分明不可能南下,他们在狼虎谷!

姚宝樱几乎要脱口而出,然而时至今日,她需要这些讯息来谈判,她不能提前说出。

北境在打仗,国家一片混乱,怎能为这些事情偏居一隅,不想国事只思自利!

姚宝樱:“南下的船,也许是敌人的障眼法……”

有人不屑:“如今虽然证明张大人南下杀人的情报不真,但这也许是误传,姚女侠又凭什么说鼠门的消息不足信?”

赵舜轻声:“宝樱姐,南北周建国只匆匆数年,几十年前,南北为一家。”

姚宝樱握着手中刀,抿唇不语,目有挣扎。

“我去吧。”云虹擦过人群,走向门口的少女。

云虹淡渺:“我去南周,调查此事,给诸位一个交代。”

“哐——”

巨响后,天上破了洞,那雨,还是哗啦啦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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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后,到了余杭的多雨季,雨大如豆。

鸣呶与容暮离开后,姚宝樱听说了县衙被攻的事,而江湖人始终没找到张文澜。

他们确信张文澜离开余杭了。

若非张大人心虚,何不与他们对峙?又为什么闯县衙?

可恨云女侠走后,没人能制服秦观音。秦观音不肯告诉他们,张文澜与她谈了什么。但是乱哄哄人群中,秦观音看了姚宝樱一眼。姚宝樱当时心里猛地一激灵,暗自生乱,只不露声色。

云虹与容暮走后,约束少了。身后人激动非常,七嘴八舌地讨论情势,姚宝樱不能在他们面前做多余动作。

姚宝樱站在窗前,闷闷地望着淅沥雨帘。窗外竹木浇新,水滴从叶片窄面飘入窗内,夜间水雾淋淋,晕着屋内的烛光,渐渐在窗下浸了一片小水潭。

秦观音为什么用那种可怜的眼神看自己?

她叹口气,轻轻捂住耳朵,好让自己那出色的耳力,不听到雨中那些人对张文澜的猜忌与诋毁:她与阿澜的分离,每一次都猝不及防,每一次都风雨招摇,天地昏暗。

苍天也同情多舛情人,可怜他们吗?

此情此景,唯愿阿澜公子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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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雨连天,云虹渡船南下。

暴雨夜本不应渡水,云虹站在船头。天地风雨云涌,女郎衣袂飞扬,眼前濛濛乌黑,神色寂静。

南周会有什么在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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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周的建业,也在下一场雨。

张漠戴着蓑笠,站在离南周皇家园林最近的一酒楼上。

风声雨声入耳。

他听到楼下的人说,南周皇室要宴请霍丘使臣,商议结盟、共诛北周之事。

好大的雨啊。

张漠叹笑着,将蓑笠拉得更下,遮住自己面容。

他轻盈翻窗入酒楼,开门走下楼梯。他在灯红酒绿的繁华酒楼中穿行,目光透过门缝与屏风,看到喝得酩酊大醉的霍丘使臣。

小二上酒,张漠让路间,轻轻摸了一下腰下刀。

他通过小澜给的路径,借走南周皇太子的船,与众人打了个时间差。接下来几日,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他将在建业大开杀戒。

这几个霍丘人,都会死在他的刀下。

而跟着这几个人,南周皇帝也未必不可能死在他的刀下。

这将是“子夜刀”最后一次出手。张漠难免想到“十二夜悲歌”的唱词中,提到他,说的是“子夜樱笋时”。

暴雨夜,张漠一边穿行于酒楼打探杀人情报,一边轻轻笑了下。

“十二夜”中旁人的词都有关生平记事,只有他隐瞒身份潜入江湖,生平不能为人提。所以那句“子夜樱笋时”的判词,并非生平,而是风花雪月之事。

他有一场风花雪月,只与一人有关。

如此暴雨夜,张漠侧脸看向被风吹来的楼梯角落窗棂时,心中无意识地想了一下:这么大的雨,她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