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暗里叫人骨髓枯3(第2/3页)

姚宝樱怔一下,然后指责他:“胡说!我怎么可能?你这个人真是、真是……算了,说实话吧,我自己用指甲掐的。”

她说着瞪他一眼。

张文澜平平静静地看着她。

她不甘寂寞,伸手来戳他一下,偏脸:“为什么不说话啊?你晕得厉害吗?怎么办,我没有药啊……难道现在回张家吗?外面会不会有人搜捕你啊?外面安全吗?”

张文澜这才去看他们所处的环境:长窄甬道,四方黄土,头

顶的水时而“滴答”一声,溅在地上,混入泥土中。

空气腐朽又沉闷。

这像是一个……地窖。

为什么他们待在地窖里?姚宝樱问他张家安不安全,说明她没有回去过。呵,张家现在当然安全,外面应该也没有人搜捕他。因为张漠出手了。

可是张文澜堵着一口气,不想告诉姚宝樱。

姚宝樱又戳他一下,把他当玩具:“你到底怎么啦?你快问我,‘你为什么用指甲掐自己’。”

张文澜真不想理她。

但她就这般直愣愣地戳在他眼皮下。她朝着他笑,说话轻轻软软,眼睛清澄圆润。

他半晌,淡声问:“你为什么用指甲掐自己。”

“因为我反应过度,以为你疯了,不小心把你劈晕过去,怕你醒来骂我,”她乖巧回答,顺便道,“之前在寝舍的时候也是一样的。你在床上笑个不停,我以为你疯了。”

她煞有其事地为自己所有行为找补:“我有点胆小,才动手劈你的。但其实我用的力道还好……”

她心虚地挪开眼,不去看他的颈部——在他昏迷的时候,她已经检查了又检查,发现自己把人家脖颈打青了。

哎,愁人。

张文澜这种体质,真是让她的罪证难以消灭啊。

那怎么行?

姚宝樱手乖乖地放在膝头,眼睛眨也不眨,盯着张文澜:“我没有把你劈成傻子,说明我待你还不错,是吧?”

张文澜不说话。

他的眼神看得她发怵。

她咳嗽:“说话。”

张文澜:“呵呵。”

姚宝樱凑过来笑:“呵呵是什么意思呢?”

——所以你看,她装痴装傻、讨人喜欢的时候,发带铺到他膝上从下往上逗他的时候,是真的很可爱。

他怎么抵抗?

他怎么办?

张文澜低下眼睛,闷了好一阵子,默默想:要不算了吧,忍下这口气吧。

她抛弃张漠也罢,她不是愿意搭理张文澜吗?那他就做张文澜好了。

他还是得诱着她,勾着她……他应该怎么做来着,装弱,还是靠色?

嘶。腿好疼。

张文澜颈上青筋抖动了一下,姚宝樱看得分明,神色肃然,不玩了:“哪里疼啊?是敌人伤到你哪里了吗?我来看看。”

她说着想来搭他的脉,张文澜料定她也看不出什么,但心情不虞,不想与她多事。

他打开她的手。

“啪”的一声,非常清脆。

姚宝樱愣一下,张文澜也愣住,显然没料到那么正好。他看她时,见她眸中浮起一份委屈色。

他的心一颤,唇动一动,她转眼间却展颜,这么快就调整好心情了。

张文澜心头尖锐的冷笑便浮上来。

他勉强压制,实在腿疼得厉害,便去摸自己腰间。

他腰下系着一个小葫芦,里面装着药酒。

这药酒自然治不好他的腿,但每逢痛得厉害时,可以麻痹神经,稍微缓解一二。不过,这药酒不能多喝,药中有些致幻的作用。虽让人沉溺留恋,但眼下,张文澜并不想沉溺幻觉。

姚宝樱眼睁睁看他打开小葫芦,饮了一口酒。

他仰颈时,细长颈上喉结滚动,像一枚小小的雨花石戳在白河上,潋滟晃着她的眼睛。

姚宝樱咽口唾沫。阿澜一向是,人虽废,身上瓶瓶罐罐却准备得充分。

她百无聊赖:“什么酒啊?”

张文澜一顿,意味深长看她一眼。

她伸脖子:“我也好一阵子没喝水了,有些渴。我能喝一点吗?”

张文澜挑眉,不言不语。

哎呀他这副不搭理人的死人样……

好在她很熟悉他这和三年前相似的状态。

张二郎不拦,她便当他无所谓。

姚宝樱雀跃地抢过他手中的小葫芦,觉得这葫芦做得好精致,细颈还系着流苏绑着结,闻起来很香。

她欣赏一会儿,本想直接饮酒,但唇瓣挨上葫芦口时,冷不丁想到张文澜的毛病。她顿了顿,拿袖子耐心擦了擦壶口,这才美滋滋畅饮。

酒水清冽,带着一股醇甜,既像花香也像药香,确实好喝。

姚宝樱多喝几口,闭眼品呷。

张文澜在旁幽幽道:“劝你少饮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