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晏雪摧初登帝位,京师朝局已定,便趁此南下之机,着手整饬南直隶。

南直隶地处江南,虽则赋税充盈,英才辈出,可离京千里,官场自成小朝廷,难免有欺上瞒下、隐匿民情、虚报政绩的官员。

晏雪摧连日来夙兴夜寐,以雷霆之势治贪除弊,再将江南盐运、漕运、赋税、贡院等诸多要务交托可信的能臣干吏,为此不免多耽搁了些时日。

这期间,池萤陪着薛姨娘逛了逛苏州城,又辗转扬州和金陵,尝遍江南美食,把文人墨客诗中的名胜也去了个遍。

三月一晃而过,四月中旬,众人才正式启程回京。

与来时不同,回去坐的是宽敞舒适的锦蓬马车,行程不急不赶,晏雪摧亲自护送,锦衣卫沿途随行,一路无惊无险。

回到京城已是六月下旬。

池萤先去慈宁宫看望太后,叩首请罪,望她宽恕自己当初的隐瞒和不辞而别。

太后早知她身不由己,又岂会怪罪:“七郎都同我说过了,你这孩子,被人逼到那般境地,当初早该与我直言,我自会替你做主,你唤了我大半年母妃,我难道还不知道你的品性吗?”

池萤也红了眼眶:“是我不好,叫您与陛下担心了。”

太后叹口气,也不瞒她:“自你走后,七郎整个人魂不守舍,寝不能寐,既忧心你一路安危,又怕再也寻不见你……”

池萤想起他苦苦追寻半年,不惜跋涉千里,江南雨夜满身风雨萧条地出现在她面前,一时心口滞痛,垂泪不止。

太后握住她的手,拍拍她后背,“好了,回来便好,过去的事莫要再想了。”

池萤拭净泪水,连连颔首。

晏雪摧出京三月,对外便宣称南巡,朝中上下虽有首辅荀元良坐镇,但难免积压了不少政务亟待他决断。

池萤也知他政务繁忙,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且封后仪式复杂,皇家繁文缛节众多,她倒也并不着急。

薛姨娘在柳绵巷的宅子当初只签了一年租契,池府又被查封,池萤只好征得晏雪摧的同意,陪薛姨娘在昭王府暂住。

池萤仍居漱玉斋,只是没想到,堂堂靖安帝分明已经忙到日理万机了,还夜夜来钻她的被窝。

刚好月事过后,素了几日的男人格外发狠,偏偏不准她咬唇,只准她咬他手指。

人家如今可是真龙天子,池萤怎敢损伤龙体,一时没咬住,失态的叫喊声便溢出了唇齿。

住在厢房的薛姨娘闻声吓得来敲门,问她出了何事。

这就是与长辈同住的不好了。

还是廊下远远候立的元德匆匆赶来,说陛下在里头,薛姨娘这才急忙尴尬离去。

也不能怪她担心,女儿喊得破了音,仿佛有人在给她上刑……

寝屋内,池萤羞恼交加,欲哭无泪,扯下蒙在眼前的绸带,狠狠砸他身上。

“这么凶啊,”晏雪摧含笑接过,“这可是你亲手为我缝制的,我珍视非常,你不在的时候,我可就靠这些续命了。”

池萤心道,怪不得眼绸都揉皱了,别不是被他日日绕在手中以解相思。

不过他惯会卖惨,深知只要提起她离开的那半年,她总会心软,然后仗着这份心软得寸进尺。

晏雪摧将眼绸展开,横贴在她身前,隔着薄薄丝绸,摩挲其下微微拱起的海棠花尖,“我瞧你也喜欢得紧。”

池萤虽然不想承认,但……蒙眼的确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视觉阻隔,触感几乎放大到极致,被他微凉的指尖慢条斯理寸寸描摹,她便已止不住颤,后来被他托起身,一遍遍抵至床头,简直……

像有什么穿透血肉,顺着脊骨直冲颅顶,有几个瞬间,她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涣散,嗓音也全然失控。

她轻轻地吸气,不禁感慨:“原来你从前都是这般……”

晏雪摧失笑:“这般什么?”

池萤实难启齿,却又忍不住问:“如若不是我,换做旁人,可也会令你生出这样的愉悦……”

晏雪摧指尖倏忽用力,那覆在她身前的眼绸骤然收紧,勒得那可怜兮兮的软肉几乎变了形。

池萤霎时满脸羞窘。

晏雪摧语调沉沉:“不是你,旁人根本没有机会近我的身。”

“为何?”

池萤从不觉得自己有多特别,怎么就是她了呢?

晏雪摧抿唇:“也许命中注定吧,从回门那晚相逢,第一次听到你的声音,我就觉得……很喜欢,忍不住想与你亲近。”

绸带在他指尖缠绕,似乎还越来越紧了,池萤咬唇闷声道:“快给我解开。”

好像被他绑着一样,很怪,也很不舒服,但又有股磨得难耐的痒,丝丝缕缕地在皮肉下流窜,让她忍不住蜷起脚趾。

晏雪摧却为了证明她口是心非,指尖挑起一抹晶莹,特意来给她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