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3页)

这一箭“嗖”地一声离弦,力道尚可,却失了准头,银箭破空而去,飞向远处的灌木林。

远在猎场外围的赵衢见到指令,当即挥掌示下,金吾卫动作迅捷,将外围的皇帝亲卫悄无声息地抹了脖。

这厢动静并未传到猎场之中,永成帝见他箭矢落空,提起的心微微放下,又道:“再试一回!”

晏雪摧这回却是搭满三支箭,“既然一箭不能射中,三箭齐发总能增加些几率,父皇说是不是?”

永成帝唇边浮出一抹讥诮:“你说的是,不过你这些年疏于骑射,还是循序渐进……”

话音未落,三箭骤然离弦,丛林阴影处紧接着传来三声清晰而短促的闷哼。

永成帝当即觉出不对,身下红鬃马受惊而起,又见晏雪摧与程淮秦峥三人再次张弓搭箭,藏于林中的羽林卫未及上前救驾,人已被射中要害,雪色的灌木丛霎时鲜血飞溅,惨叫声此起彼伏。

这些人跟踪他半日,晏雪摧早已对他们的行迹方位了如指掌,短短片刻功夫,藏于暗处的羽林卫尽数被射杀。

永成帝脸色大变,身侧羽林卫统领余广厉声高呼:“来人护驾!昭王要反……”

话音未完,人已被一箭贯穿喉咙,鲜血喷涌而出,重重坠下马去。

永成帝瞳孔骤缩,一时惊恐万状:“你这逆子!你根本没有失明?”

“劳父皇记挂,儿臣好得很。”

晏雪摧再次张弓,慢条斯理道:“父皇说,今日儿臣猎得任何活物,您都重重有赏?”

手中银箭这回对准的正是永成帝,“不知父皇,算不算在这活物之列?”

永成帝怒目圆瞪,慌乱间声嘶力竭:“你简直大逆不道!来人!救驾!”

闻声而来的羽林卫却被赵衢带人包围,双方生死缠斗,羽林卫一时竟无人能抽身上前。

晏雪摧唇边笑意加深,眸中却藏着凛冽森冷的杀意,“父皇就赏赐儿臣这至尊之位,如何?”

“你敢弑君?”永成帝怒极反笑,“你莫不是忘了,朕曾给你服过一枚丹药,那根本不是清毒明目的丹药,而是剧毒之药!没有朕的解药,你很快便会毒发身亡!”

永成帝说完,却未从晏雪摧面上看到一丝惊惧,反听他笑道:“父皇放心,儿臣不会毒发身亡,反倒是父皇,该不会真的以为,服食仙丹便能让您长生不老吧?父皇看似容光焕发,实则内里早已油尽灯枯,不剩几时了。”

永成帝龙颜骤僵,一字一句皆化作寒冰利刃狠狠刺入他心口,“你……你说什么?那洞阳子是你的人?”

洞阳子已入朝两年,深受他信任,原来竟是晏雪摧的人!

晏雪摧张弓搭箭,漫不经心道:“父皇若是不信,大可一试。”

银箭从他指尖破空而出,对准的却非永成帝的咽喉要害,而是堪堪掠过他头顶盔缨。

那盔缨坠地,永成帝未伤分毫,却被这巨大的恐慌兜头覆下,在极度的惶惧中控制不住缰绳,高大的身躯从红鬃马上重重栽落!

这一摔极重,永成帝头顶盔帽滚落,后脑重重磕在砖石上,霎时浑身抽搐,半身僵硬,口中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呻-吟。

晏雪摧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那张扭曲狼狈的脸,嗓音平静无澜,却掷地有声,不容置疑:“羽林卫统领余广谋逆,父皇受惊落马,即日起,朝中一切事务由本王暂理。”

还在缠斗中的羽林卫副指挥使厉声大喊:“昭王殿下!羽林卫忠心耿耿,分明是你欺君罔上,意图谋朝篡位!”

他挥剑破开围堵,试图上前救驾,胸口却陡然一阵剧痛,利刃从背后穿膛而过,霎时鲜血喷涌,一剑毙命。

晏雪摧面容威冷,沉声下令:“如有惊扰圣驾、图谋不轨者,一律格杀勿论,下场有如此人。”

此话一出,还在负隅顽抗的皇帝亲卫被围困猎场,今日参与冬狩的将领、世家子弟、皇室宗亲中,凡有不服者,皆被冠以惊扰圣驾、意图不轨之名被当场射杀。

沧溟山上,刀剑摩擦声、利刃入肉声、惨叫声此起彼伏,一时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荣王逼宫后,赵衢升为金吾卫指挥使,而各大京卫也被晏雪摧安插了昔日麾下亲信,永成帝更是亲手将锦衣卫交由他掌管,哪怕其中有他安插的眼线,此时但凡有所异动,皆被就地斩杀。

不出半日,所有负隅顽抗者都沦为了猎场上堆叠成山的尸身。

皇城被晏雪摧麾下亲信控制,赵衢带人将嘴歪眼斜的永成帝送回乾清宫。

沧溟山血迹未干,皇城内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执掌北镇抚司以来,晏雪摧对外缉捕贪官污吏,打击朋党,实则也在暗中一步步摧毁永成帝的心腹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