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池萤在榻上接连躺了两日。

腰间始终萦绕着那股被紧握的触感,哪怕抽离许久,蹆间的异物感也久未消散,稍加挪动,下身便是一阵艰涩的、磨损的疼痛。

池萤没想到昭王这回入宫,竟是数日未归。

第一日生怕他回来,第二日依旧提心吊胆地等着他,屋里但凡有些细微声响,都能让她立时绷紧神经,午憩时青芝进来给她掖被,察觉肩膀轻微的触碰,她也是瞬间惊醒。

如此惴惴不安直到今晨,第三日了,池萤才恍惚意识过来,他是进宫查案,不是到陛下跟前走个过场,或许案子棘手,还需三五日,甚至更久才能回来。

且他在宫中有自己的宫殿,倘若真有要务在身,皇子们留宿宫中也是常事。

既如此,她是不是可以趁此机会回府一趟,把阿娘从池府接出来?

念头一起,池萤一刻也不再耽搁,即刻起身梳洗。

摆脱连云、奉月两人依旧是个难题,有她们随侍左右,她很难找到机会去春柳苑见阿娘。

可今日的确机会难得,昭王不在府上,程淮也不会随行,她必须回去一趟。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往城西行驶。

两府之间隔着不近的距离,车马便要小半日行程。

尽管车内铺着绵软厚实的毛毡软垫,已比寻常马车舒适太多,可池萤今日却发现,她根本坐不下来,更是难以像平日那般,半日下来保持同一姿态。

无奈之下,只能将香琴、宝扇支到后一辆马车,自己往腰后垫了只秋香引枕,却也不过舒坦片刻。

而端坐时难免压迫痛处,晃动的马车又时时刻刻加剧摩擦,令她每经历一回颠簸,都不得已咬牙忍耐,仿佛时时刻刻提醒着她,那处曾经遭受过怎样的对待。

最后池萤没法,只能并拢着腿斜卧在内,方才好受些许。

昭王让她去学,她这两日也重新翻过画册,上面于时辰都有清晰记载,说寻常男子不过半盏茶功夫,少数能坚持一盏茶,天赋异禀者一炷香时间也有可能。

池萤几乎不敢相信,光他在她身体里的时间,每回都是半个时辰起步,而他只要开始,至少都要两回,还不算她累极昏睡后,他仍是灼热如铁,拥着她亲吻,握住她的手继续盘弄……

若说一开始是为解暖情香之毒,彼此情迷意乱便也罢了,那后面的三日呢?

池萤不敢想象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甚至希望他能在宫中多留几日,待那份贪慾过去,心思淡下来,或许就不会再如先前这般索求无度了。

马车驶入成贤街,池萤估算着时辰,吩咐车夫停车,让宝扇去金店取先前打的金饰。

宝扇收到她的眼色,当即会意,离开后当即悄悄前往车马行租赁马车。

池萤看向街边店铺,挑了其中排队最长的一家糕饼铺,吩咐连云去买两盒桃花酥和云腿饼,又命奉月前往先前经过的那家香药铺子买些香丸回来。

连云、奉月相视一眼,拱手应下。

两人心知王妃有意支开她们,待马车驶离后,两人迅速商议决定,连云去买点心和香丸,奉月则暗中保护王妃的安危,继续探听池府的虚实。

先前殿下话里话外,对王妃还有戒备监视之心,可当她们将池府听到的消息上禀,殿下非但没有追究王妃的罪责,反而愈发如胶似漆,她们便也明白了,王妃在殿下心中的分量非同一般。

是以哪怕知晓王妃藏着秘密,明面上她们也依旧唯命是从。

池萤回到昌远伯府,直奔春柳苑而去。

距离上次回府不过半月,许是胡大夫的方子与既济丹起了效用,薛姨娘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

这也愈加坚定了池萤接她出府的决心。

殷氏这些年恨毒了她们母女,便是当初替嫁有求于她,也是一副颐指气使的姿态,仿佛她捡了天大的便宜。

下人们上行下效,处处克扣汤药和膳食,阿娘也要跟着她隐瞒身份,日日躲在这不见天光的屋子里……

春日的暖阳多好啊,她想让阿娘出去走走,在绿意葱茏的小院里晒晒太阳,随心自在,再不受磋磨。

薛姨娘一听女儿要带她出府,眼里顿时有了光彩,却又忍不住忧心:“阿萤,殷夫人她肯吗?要不还是别折腾了,在外头赁宅子得要多少银子啊?阿娘在这儿,好歹吃穿不愁……”

池萤握住她的手,柔声道:“阿娘放心,都安排好了,您过去便有人伺候汤药……”

话音未落,殷氏突然带人进来,劈头盖脸地斥道:“你还真是胆大包天!闹出这么大动静,不怕那头察觉?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便凤凰了,连我与你父亲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池萤心知,殷氏不过是怕阿娘一走,再也拿捏不了她,而阿娘留在府上,她总会有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