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此话一出,池萤霎时如坠冰窖,下意识打了个寒战。

晏雪摧摸到她掌心的汗湿,不紧不慢地问:“怎么了?”

池萤清晰地感受到一颗冷汗从额头滚落下来。

明明上一刻还是旖旎的话题,可转头就像撕开了含笑的伪面,给她一种图穷匕现的错觉。

也许是她太过敏感了,他一句玩笑话,她便兵荒马乱,不知所措。

池萤强抑紧张,轻吸一口气道:“我……我会努力配合殿下。”

晏雪摧不用瞧,也能想象出她是用何等视死如归的表情说出这一句。

指尖往下,便陷入一片细腻温软的皮肤,一瞬的触感令他微微怔然,指尖发颤,下意识地收起力道,掌心贴紧那平滑柔软的肚皮,心口如有一处塌陷进去。

只是她紧张过度,身子明显是颤抖的,可以摸到一层清晰的栗。

如若不是她心中作祟,不愿与他亲近,那便只能说明,这具身子青涩得过分,从未接受过除他之外的男人的愛抚。

晏雪摧摩挲着掌心下的荔枝细雪般的肌肤,感受她呼吸间的起伏,终是忍不住,低头吻了上去。

她身上处处皆软,即便不能亲眼看到肌肤的色泽,可掌心贴着她,唇瓣吻着她,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如凝脂般的雪腻酥香。

这触感像极了他曾在北疆征战时抚过的梅枝上的雪,同样的细腻含香,可雪是冰冷的,她的身体却是温暖的。

暖意包裹着橙花香潜入肺腑,令人欲罢不能。

池萤咬着唇,勉强忍耐着,直到肚皮传来湿润的触感,她猛地一哆嗦,小腹不断吸气、紧缩,可男人的吻却未停,她蜷起的双腿也被按了下去。

晏雪摧温声提醒:“我说过,痛了、痒了,都要喊出来,否则我怎会知道你……”

“我……”池萤松开紧咬的唇瓣,“有点痒。”

晏雪摧满意地一笑,却又问道:“不喜欢我这样亲你?”

池萤满脸通红,被舔吻过的地方也都红了。

这算是闺房情趣吗?

在她的期望中,夫妻同房应该是专注的、神圣的,满含爱意的事情,不应该像父亲对阿娘那样,始于一时兴起,最后弃如敝履,也不该像画册中那样轻浮浪荡,宛若游戏人间。

可现实不容许她拥有属于自己的、夫妻彼此珍视的婚姻,她也曾无数次告诉自己,要咬着牙迎难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交易,这是让阿娘病愈必须付出的辛苦。

画册上都是这

样画的,他也是这么做的,可她就是过不去心里这关,倘若直接给她个痛快,或许咬咬牙还能忍耐,可这种慢条斯理的亲吻和舔舐,实在让她煎熬百倍,无所适从。

那只手轻抚而下,忽然碰到一处异常的浅痕,池萤攥紧被褥,深吸一口气。

与平滑细腻的触感不同,晏雪摧摩挲片刻,蹙紧眉头:“这里是?”

池萤呼吸发颤,知道他在摸肚脐下的旧伤,不得已只能编慌:“是幼时不小心摔在石头上伤到的。”

晏雪摧蹙眉:“摔得这么严重,没有看护的下人吗?你母亲也没有想办法为你疗伤祛痕?”

“有的,”池萤轻声道,“只是我小时候贪玩,不爱上药,伤口又深,所以……便这样了。”

晏雪摧挑眉:“贪玩?”

说实话王妃在他这里已经算是信誉全无了,十句里恐怕都找不到一句真话。

池萤也很心虚,说谎的时候总会心虚。

其实是当初那几鞭子,劈头盖脸地抽下来,慌乱之下只能勉强护住头脸,那挥鞭之人又使出十足的力气,抽得又急又狠,恨不得将她与阿娘打死才好,鞭子落在身上便是一道深深的血红,后来去了庄子,耽搁了医治,又没有像样的药材能用,阿娘的身体就此一落千丈,后背到现在还是伤痕累累,比起阿娘受的罪,她这点伤已经算轻了。

晏雪摧忽然听到轻微的吸气声,眉心微微一动,“哭了?”

池萤愣了下,后知后觉地摸到眼尾的泪水,矢口否认:“没、没有。”

话音落下,男人的指腹已经落在她湿润的眼睫,不由得失笑:“你以为我看不见,便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

池萤咬咬唇:“没有。”

她从未想过会在他面前流泪,上回睡梦中也是,其实这些年已经很少去回想当年受过的苦痛了,她是习惯向前看的,一直努力着,想把日子一点点地治愈。

也许是被他温柔的表象蒙蔽意志,这些年积攒在心底的难过便在潜意识中流露出来。

她拿帕子拭去眼泪,又替他擦干净手指,抿出个笑来:“我就是,想起磕到石头的那一回,还挺疼的……”

晏雪摧抚摸她眼尾,“是么?”

池萤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大着胆子握住他手指,语气软下来,带着恳求的意味:“殿下,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了,我陪殿下就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