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丧仪 “不愿拿你们的孩儿联姻。”……
“你答应了?”
般般想不通,赢月不是对蒙恬情有独钟吗?
“我答不答应,还要看韩夫人的表态。”嬴政并未直白的说自己的想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赢月的婚事,自有韩夫人做决定。”
般般察觉到表兄并非不同意,而是要在韩夫人那里收双重收益,甚至对于赢月和李由的婚事,他有着一种微妙的态度。
华阳太后丧仪是般般亲自主持的,姬长月自雍地回到了咸阳,说到底她明面上是华阳太后的儿媳,理应出席。
“累不累?”
般般长长地叹了口气,面对熟悉的长辈多几分依恋,“累,好累。”她爱娇的偎在姬长月身侧,小声嘀咕,“华阳太后生前人脉众多、势力盘根错节,进宫奔丧的数不胜数,认脸我都要认乱了,还好有江内监跟着处处提醒。”
“你啊。”姬长月好笑的将人的小脸捧出来,“我瞧瞧,是不是憔悴了。”
“莫不是我的妆花了?”她很是紧张。
姬长月佯装认真打量,见她如此紧绷,笑出了声,“没有,花容月貌的很。”
般般小脸一垮,嘟囔就知道吓唬她,“阿母,我可想你了。”
“我自然也惦记着你。”姬长月搂了她一同进去,“有你和政儿日日送新奇的玩意儿过去,我在那边过的很好。”
一年未见,姬长月的确与从前有些变化,从前她如同带着尖刺的美艳花朵,如今倒是尖刺褪去,周身萦绕着平平淡淡的暖光,“只是,你与政儿……”
她迟疑,目光下移,落在般般的小腹上。
般般登时脸颊嫣红,支支吾吾的,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姬长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会心一笑,“有打算就好,你们都大了,是要早早打算起来,可不能任性。”
后者老老实实的连连嗯嗯嗯了一通。
姑妹对自己的好,般般都记着,无论当年在邯郸,还是后来到了秦宫,包括她与表兄成婚四年无所出,她从未提过要让表兄纳妃。
这已是顶顶好的婆母,般般思及此处,便想更孝顺一些。
两人刚进去,有宫奴们惊呼出声,般般脸色微变,赶紧进去主持大局。
“还不快扶着!”牵银怒斥着,急忙喊着去请侍医。
韩夫人身子歪歪斜斜,无力地靠在她怀中,一张面孔苍白虚浮,双目肿胀,赢月跪在地上,一会儿哭华阳太后,一会儿哭自己的母亲。
般般吩咐人将韩夫人扶去偏殿歇息,对赢月道,“逝者如斯,生者犹存,你还是要紧着你母亲来,她瞧起来不大好,去吧。”
赢月垂着头一味地落泪,冲她屈膝一礼,跟着去了偏殿。
“韩夫人到底是哭自己,还是哭那个老妇犹未可知,惺惺作态。”姬长月冷哼,不为所动,“这些年在她的庇护下,楚系做了多少恶事她自己清楚,我看她是哭自己无所依,是害怕了!”
“守孝守到昏迷,岂非要一顶大锅扣到政儿的头上,到时候外面要传政儿苛待她!果真是居心叵测。”她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连带着对韩夫人也多了几分憎恶。
“让侍医立马把她弄醒!”
姬长月在这些方面比般般敏感的多,维护嬴政就是维护她自己。
般般示意牵银照办。
接下来一整天,姬长月都跟般般一同忙来忙去,替她分担。
是夜,一家三口久违的一同在甘泉宫用膳。
华阳太后的丧仪持续了三日,这三日仅仅是王朝规定的哭临与哀悼活动,整个过程与相关禁忌将会持续百日之久。
不过宫中只过了半月,就差不多收起了哀色。
西宫,赢月推开殿门,带了好些吃的取出一一摆放,韩夫人坐下倒酒。
“这才多久,宫里已经没有了忌讳。”赢月望向窗外,她仍旧穿着素服,未施粉黛,形容闷闷不乐。
“华阳太后生前并无子嗣,又有谁会诚心悼念她呢?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人死情消,莫不如是,”韩夫人的神色瞧不出什么,她想起来了似的问,“王后有没有跟你提起你的婚事?”
赢月抿唇,眉间浮起一份郁色,“没有。”
韩夫人沉默下来,抬手轻轻抚着杯盏,片刻后自言自语,“王后与王上是一体的,她的态度便是王上的态度…”
赢月抬起小脸,“大不了我不嫁人,我留在宫里陪您一辈子,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韩夫人苦笑,“傻丫头,你哥哥反叛失败,这是不争的事实,举国上下都清楚,只是他死在赵营有些蹊跷,华阳太后亦要被清算,有这样的一个出身,留在秦宫你以为会过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