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恶魔小弟羹儿 “大王很听姐姐的话。”……
“我什么也没说,你如此紧张作甚?”嬴政拂开她的裙摆,俯下身来。
般般吓坏了,忙屈膝推他的脑袋。
他握住她的手腕,在她惊慌之下以指腹碾裤管缝制处,随后起身摇摇头,“针脚密实隐匿,绝非表妹自己的绣工。”
“怎地了?”他复而询问。
般般颇有几分迷惘,仿佛自己方才的紧张和惊恐完全不必要,表兄只是好奇裤管的针线罢了。
“……确实不是我缝的,”秦宫上下也不曾听闻这等奇怪的要求,只会觉得她匪夷所思,自然地,“是从云缝制的。”
反应了片刻,她转过来了弯,“什么叫绝非我的绣工!”
嬴政立即改口,“只是戏言,只是戏言。”
绝非戏言,就是想取笑她罢了。
般般岂会不懂,她起身抚了抚自己尚且精致的发,轻哼一声,“大王自己忙吧,姑妹近来也十分忙碌,我要与炀姜去秋婵别院玩耍。”
嬴政要她多带些宫人,她满口答应,风风火火的走了。
其实他并没有表妹想得那么忙碌,庄襄王子楚薨世,令嬴政拜吕不韦为相父,至今一月有余,相父与太后摄政,将年幼的秦王排除在外。
他并未对‘相父’这个人有任何过多的亲昵,甚至在吕不韦试探性弹压他时强硬抗衡。
然,嬴政深知与臣子的相处之道也绝非如此简单,昨晚他特意拜访相府,与其商谈攻魏大计。
吕不韦此人深谋远虑,于国于民都是好臣子,他颇具才干,做个丞相都算是屈才了,他身上的确有许多许多嬴政要学的东西。
他当场封吕不韦为仲父,将二人关系拉到了极致。
何为仲父,在寻常人家,仲父乃是父亲的亲大弟。
嬴政极给吕不韦颜面,褪去前些日子两人隐晦的抗衡,他高高捧起了他,吕不韦果然高兴,也愿意或多或少的教导他。
但除却每日朝议之余,涉及国事,吕不韦只会与赵太后商议。
朝议上臣子们更是只看丞相的脸色行事,赵太后于朝政之事不通,十分愿意听从丞相的意见,嬴政稍有反应,她便会耐着性子劝:“政儿,你安心念书学着便是,国事有相邦和阿母帮你看着呢,你还小,不要着急。”
嬴政这时候明白,虽然他如愿当上了秦王,但新一轮的隐忍也开始了。
丞相吕不韦,亦是文信侯,如今摄政、总揽秦国大权,百官纵然尊敬□□,但更听吕不韦的。
但没关系,嬴政最擅忍耐。
秋婵别院位于秦宫外的正西方,按照般般的理解,也算是行宫的一种,因着她听表兄说起了宣太后与义渠王,她对这草原生出了好奇。
秋季跑马正合适,不似夏季炎热。
般般与炀姜各自换了舒适的骑装,别院的宫奴们听说是朝阳公主要来骑马,提前一晚准备了好几匹温顺乖巧的马儿。
“你会骑马么?”般般问炀姜。
炀姜歪头,“我猜你不会吧?”她道,“我大秦与马有不解之缘,比之赵国闻名的胡服骑射也不遑多让,秦军亦极擅骑射,我自打会走路便被宫奴们扶着学骑马了。”
“……”好啦,知道你们都厉害。
般般,“我确实不会。”
就近的宫奴忙盈起讨好的笑,要来掺扶她,“公主,仆扶您上马,这马儿温驯,您可先试试,若觉好玩,仆叫来熟练此道的驯马师带您一道玩。”
炀姜争强好胜,不要人搀扶,手握缰绳两下翻身上马。
般般则被宫奴搀扶着,本也没骑过马,心里有些慌,被托起时脚丫子胡乱踩着马腹寻找支撑点,来回踩了半天没踩到,她不禁侧头俯身去看。
彻底愣了,马腹两侧空空如也。
——竟然没有脚蹬?
与她刻板印象里的骑马完全不同!
这马具只有鞍垫与缰绳而已,是忘装了还是压根就没有?她结巴了一下,实属疑问:“这,这如何维持平衡?”
问着,她不自觉瞅向炀姜的马匹,她的脚下果然也没有脚蹬。
宫奴没反应过来这位朝阳公主问的是什么,不觉迷茫,“啊?”
炀姜抢断话头,“自然是靠双腿夹紧马腹维持平衡了,笨!”
宫奴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是这般。”他也怕这位受伤,那他只怕是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紧张兮兮起来,“公主殿下,仆多喊些人来保护您。”
“我说的不是这个。”般般回呛,“你才笨呢。”
“你,去拿纸笔来!”她高高居于马上,指着宫奴命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