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5页)

明明他身上伤得更重,手指也骨折了,她却只关心他的脑袋。

花郁看了她一眼:“没有,医生说我头上只有一点皮外伤,涂点碘伏就好了。”

医生还说如果想更快的愈合,最好是把受伤部位的头发剃掉,但他拒绝了。

虽然没见过云锦的老公,但可以想到那人不疼老婆、爱吃软饭、一无是处……云锦还愿意和他结婚,说明他至少长得还不错。

花郁不允许自己被他比下去。

他的思绪渐渐发散,云锦也陷入了思考。

按照李阅书的结论来看,华程目前的病情成因,是年轻时受了重伤没有接受系统的治疗,导致淤血在脑子里残存太久,才会引起细胞癌变。

而此刻的花郁,脑袋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不会有淤血形成。

也就是说,可以形成淤血的‘重伤’,对于2013年的此刻来说,是未来式。

原有轨迹上的华程,在被邱声打成重伤之后,未来十几年没有再受过重伤。

可今天的花郁,大概是因为她改变了一些事情,导致命运出现了某些微妙的变化,这些变化里,包括一次全新的受伤。

她首先要确定他重伤的时间,再帮他避开这次危机,才能让华程痊愈。

……似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比之前任何一次要困难。

云锦叹了声气。

听到她的叹息,正在走神的花郁顿了一下,重新看向她的眼睛。

“怎么了?”云锦问。

她还好意思问他怎么了。

花郁呼吸一慢,又一次觉得憋闷。

云锦知道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只是需要时间梳理,便没有打扰他,只是耐心地等着。

许久,花郁终于问出第一个问题:“你之前说有人跟踪你,其实是假话吧,你只是怕我会遇上邱声那群人,所以找个借口让我暂住你家。”

没想到他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

云锦顿了一下,点头:“是。”

所以她本身没有遇到麻烦和危险。

花郁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又松,如释重负。

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云锦失笑:“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消失这么久。”

一听她主动提起,花郁的脸色又变差了。

“我从这里搬走那天,遇到房东了。”他哑声说。

云锦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料到这种情况。

“……这里只是你租的房子,不是你家,”花郁的声音颤了颤,静了一会儿才恢复如常,“我才发现我除了知道你叫云锦,你的身份、你真正的家在哪、你的来历和背景……我都一无所知。”

她了解他的一切,连他欠了多少债、朋友喜欢吃什么都知道。

可他对她却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云锦这个名字,他都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毕竟他也没见过她的身份证。

他们两个,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身份不对等,地位不对等,现在连信息都不对等,他作为始终处于劣势的人,从头到尾都被她牵着鼻子走。

偌大的客厅静悄悄,只剩下他急促的呼吸声。

“你就这么消失了,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我甚至不知道该去哪找你,只能去问那个小吴,他一开始只是说你出国了,我问得多了,他就说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想起那天在小吴眼中看到的悲悯和同情,哪怕此刻身处温暖的房间,花郁仍觉浑身冰冷。

他做好了下地狱的准备,决心毁掉自己做人的原则和底线,哪怕人人喊打,哪怕被社会唾弃,也要同她纠缠下去。

他已经献祭自己,她却消失了,走得那么干脆,半分留恋都没有,让他的孤注一掷变成一场笑话。

这么久以来积攒的情绪再次濒临爆发,花郁鼻尖泛酸,想说很多恶毒的话来发泄,可一张嘴,就变成了没什么力道的一句:“你怎么能这样……”

云锦静默片刻,问:“你在楼下等了我多久?”

“刚来。”花郁再次别开脸。

云锦:“真的?”

当然是假的。

在小吴说了她永远不会回来后,他就在这里等着了。

多可笑,这里甚至不是她真正的家,只是短租几个月的房子,可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只能在这里刻舟求剑。

太愚蠢了,所以哪怕灵魂已经下跪臣服,尊严还要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坚决不说实话。

云锦盯着他看了几秒,轻笑:“难怪会这么生气。”

花郁抿了抿唇,被她这么一说,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真的和她生气。

她只要看他一眼,他都恨不得摇尾巴,好不容易装模作样两下,又因为她摸摸头,全部前功尽弃。

他不可能和她生气的。

他根本气不起来。

他痛恨这样没出息的自己,都比痛恨不告而别的她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