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第2/3页)

这人有点眼熟。

仅仅一眼正面,姜颂禾便觉得自己之前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粗鲁的男人。

但是具体在哪里见过……姜颂禾不知道。

姜颂禾把话筒强硬地塞回主持人手里。

“哎哎哎……你去哪儿?”主持人挽留道,“我们的魔术要开始了。”

“你让我朋友李铁柱上吧,我有事。”说完,姜颂禾一路小跑下台。

在姜颂禾跑下台后,大大咧咧的李铁柱便气定神闲地上了台,他相当娴熟地对着台下的观众打了个招呼:“你们好啊,我是李铁柱,我是……”

李铁柱在台子上自顾自地做着自我介绍,姜颂禾快速跑到了台下那对母子面前。

她看着人群里,穿着单薄的母女俩,关切地问:“你们没事吧。”

听到姜颂禾的关心,原本打算故作坚强的女人终是憋不住抽搐了几声,她快速抹干眼泪道:“没……没事。”

姜颂禾默默地盯着她。

眼前这对母子不是别人,正是先前送她红绳地那个小男孩和他妈妈。

明明是几分钟前,这对母子的心情还挺不错的。

可现在,姜颂禾只是和她们站在一起,她都感觉眼前这俩人气氛压抑地要命。

姜颂禾犹犹豫豫地看着他们,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了。

半响,她才开门见山地询问了句:“你们需要帮助吗?”

“不需要,”女人小声呢喃了句,“谢谢你。”

姜颂禾没有吭声,她询问道:“刚才那个男人是谁啊。”

“我老公。”女人本能地护紧自己前面的小男孩道。

单单提了下关系,女人整个状态就由隐忍变成了防备。

姜颂禾观察着她,心里默默得出了一个结论——她老公对她一点都不好。

姜颂禾看着人群,随口问了句:“我看你老公挺眼熟的,可能之前在哪里见过他,他叫什么名字啊。”

女人本不想说,但是她好像又不想过多地去谈及她那已经离去的老公,她快速回答了一句:“赵德清。”

很明显,她想快速结束这个话题。

赵德清?

顷刻,姜颂禾像是打开了某个记忆的闸门。

难怪她刚才觉得眼熟呢。

原来是几个月前姜酩野请全队吃饭的时候,那个突然在大厅打起来的地痞流氓之一啊。

不过她记得,他好像口碑不怎么好,当初他和那个大高儿在饭店大厅打架的时候,周围认识他的吃瓜群众没少大声蛐蛐他。

原来他不止在外名声差,在家里也没好到哪里去。

姜颂禾不自觉挑了下眉。

不过这个世界这么小啊,她和这个赵德清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遇到了两次。

而且,每一次,他都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姜颂禾没有多说什么,她道:“姐姐,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我觉得人生不一定非得依附男人。与往后幸福相比,任何可以让自己幸福的事情,都有可能是一次新生。”

“有些现在看来离经叛道的事情,多年以后再回来,那根本不算什么。”

就比如——离婚。

在这个年代,所有人思想保守,离婚在他们本地人眼里仿佛是一个上可憾天,下可震地的大事。每每提起来,所有人如丧考妣,避之不及。

男人还好些,尤其是女人,离过婚的女人跟有了案底差不多。娘家规劝,婆家责骂,就连村里的那些八卦婆子们也会不停地说她抛夫弃子,狠毒心肠,连孩子都不顾。

可姜颂禾从不管这些,如若一个家庭的稳固需要女人的过度隐忍才能坚持下去的话,那么这个家不稳固也行。

就像把一碗细沙放在风口,与其零零散散、日复一日地被吹散,倒不如在风起的那一刻把沙子扬了。

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如自己的快感重要。

女人怔愣了片刻,她呆呆地看着她。

姜颂禾知道,她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她弓腰温柔地摸了摸小男孩的小脑袋,道:“以后要是有困难,可以来找我,我家就住在这个村里。”

小男孩愣愣地盯着她,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

见许久没有得到回应,姜颂禾没有催促他。

她站起身子,反倒询问起了女人:“姐姐,他叫什么名字啊。”

“大树,赵大树。”女人道。

“很好听的名字,”姜颂禾感叹了句,“我叫姜颂禾,村里的大爷大妈都认识我。你们要是想来找我,可以跟村里其他人报我的名字,他们就带你来我家了。”

“嗯,”女人感动地眼泪又要流出来了,她强忍住自己的情绪道,“谢谢你,颂禾。”

“没关系,”姜颂禾认真地盯着她的眸子,“姐姐,受害者从来都没有任何过错,有错的是施暴者。你还年轻,流言蜚语从来都是流言蜚语,它不会打倒你。所以,让自己幸福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