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3/5页)

“自从你跟家里出柜后,你对我,就不再是爱,只是反抗你妈妈的锚点,只是用来证明你没错的执念。”

许多事情往往都是这样,没有答案的时候只想要答案,有了答案后又开始追问过程。

好像只有问清楚了,错位的人生才能圆满。

“你现在……”

“不爱。”时稚打断他,接的很快,他看着徐以宁认真道:“从我提分手的那一刻起,我就不爱你了。”

“因为……傅聿初么?”徐以宁从未觉得说话会如此艰难,他紧咬牙关,逼着自己开口:“因为傅聿初……所以你对我一点感情都不剩了,对么?”

徐以宁想问,如果没有傅聿初呢,如果傅聿初没有出现过呢,他们是不是就还有……

“不是。”

轻飘飘两个字击碎最后幻想,徐以宁怔怔地望着时稚。

时稚轻声说:“跟别人无关,早在你跟别人上床的那刻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

“我……”

“我现在依旧不确定性和爱是否能够分开,但爱的排他性让我明白——我无法也不能接受……爱着一个人的时候,跟另外的人上床。”时稚轻声说:“我这样约束自己,也以同样的标准要求对方。”

时稚说完后,徐以宁就没有再说话,包间陷入长久的沉默。

徐以宁曾经以为时稚没有爱过自己,为此他不断追问不断求证。现在他终于有了答案,但同时他也知道,他已经永远失去了时稚。

过了很久,徐以宁开口,说出的话听不出是讽刺还是褒奖。

“时稚,你总是这样,要么全部,要么全不。”

时稚简直震惊了,爱情不就是这样么,难道还能分出去一半给别人?

可想到徐以宁的固执,时稚到底没有解释什么,只说:“或许吧。”又说:“我们观念不同,走到今天是必然。”

徐以宁想,真的是必然吗?他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他想起初见时稚,他拎着一只行李箱,站在安大迎新处,清亮的眼神装满忐忑,小心翼翼地问宿舍怎么走。

想起写生那次他为救时稚腹部被树枝划伤,去往医院的路上时稚红着眼求他别睡过去说他什么都答应。

想起安大落满雪的夜晚,时稚趴在他身后说“宁哥,如果你能背我走完这个雪夜,我就原谅你一件事”。

还有毕业后好多个白天黑夜,每次他带着疲惫回家总能迎来一句“宁哥,你回来啦”。

……

他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可仔细回想,答案好像就藏在细碎的日常里。

时稚最吸引徐以宁的,除了漂亮的外表,就是他的纯粹和坦然。可现在也是这种纯粹和坦然,让徐以宁再也没有机会。

没有得到过就算了,可明明拥有过,却要他放手,怎能甘心。

“时稚,我全改,以后全都听你的。”徐以宁不甘心地哀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求你……”

“不可能。”时稚站起身,垂睨着徐以宁:“我等你最后三天,如果你想通了,我们就去过户小楼。”

走到包间门口,时稚想了想还是没忍住说:“徐以宁,我记得你说过你初中语文老师对你不错,既然她对你有恩,你就不要骗人家女儿了吧。”

夕阳斜去,晚霞透过窗户洒在桌子上,徐以宁置身在阴暗的椅子里,目光空洞地看着时稚用过的茶杯——夕阳曾在那只茶杯上短暂的停留一瞬,然后跟时稚一样,彻底消失。

徐以宁盯着茶杯,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包间门被人推开。

徐以宁抬头,看着走进来的人,动了动嘴角没有说话,重新转过头看着对面空了许久的座位。

王素珍看着儿子失魂落魄的模样,目光扫到对面空了的茶杯上,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她走过去,脸上透着精致妆容也遮挡住不住的疲惫:“我跟他之前谈妥了,小楼还他,借款转股份。具体比例你看着给,等公司……”

王素珍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她的算计,只是徐以宁根本没听。

他突然想到时稚说过的一句话——徐以宁,你难道没有发现,你现在的跟你妈妈其实很像,你活成了她的样子。

是么。

“妈——”徐以宁突然出声,在王素珍不满被打断的写着责备的眼神里凄声道:“为什么你要强迫我……非要让我活成讨厌的样子。”

王素珍被问得很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强迫你了?”

“没有么。”徐以宁站起来,惨笑着说:“从小到大,什么都是你安排好的。大到高中时读文读理,大学时的志愿,毕业后做什么工作,跟谁结婚,和谁恋爱;小到吃什么饭,穿什么衣服,留什么发型,都是你规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