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噩梦

当晚,副将们都散了,凌夜寒单独把葛云扣在了帅帐,他大模大样地坐在主位一挑眉:

“葛大将军,咱们这仗可不好打,你最好把一些占着军中重要位置的关系户和我透个底,不然再来一个玩忽职守的宋根生咱俩可是都吃不了兜着走。”

上辈子凌夜寒在永州的那些年,说是永州的土皇帝也不为过,那些塞人的有本事的留下,废物怎么塞过来怎么踢出去,谁的面子都不卖,朝臣瞧着他抗旨都能活下来还能做封疆大吏,只要脑子没坏掉的都不会和他对着干,这也是上一世永州兵将几乎常胜的原因。

不过话又说话来,人家送家里的孩子到军营也是为了混个资历,毕竟当今陛下喜欢有过戍边经历的将领,不过就他上辈子在永州几乎年年无歇的打仗的架势,谁家也不会往他这儿塞人混资历,但是这辈子就不一样了,永州毗邻西蛮本来就是军事重镇,而且除了年初的战事,永州战事也不频繁,实在是混资历的绝佳之地。

提起宋根生葛云的脸色黑的像锅底,又听凌夜寒一来就这么问,知道这位侯爷不是个怕事儿的主,要是真能把几个刺头废物解决掉还真是好事儿,当下他凑过去就开始细数几个他看不过去的关系户。

凌夜寒一个个听着,瞧他说的来劲就知道他打的甚至主意。

”这几个都有些背景的,有的是国公府的,有的是伯爵府的,轻不得重不得,我本想着他们也待不久,过个一两年就得被调走,又配了能干的副手,也就这么放着了,真是没想到能出宋根生这样的事儿,说实在的,上折子的时候我都做好陛下降罪让我去做排头兵的准备了。”

那几天葛云真是吃不好睡不着。

凌夜寒知道这事儿落在哪个将领身上都得忐忑的睡不着觉,手在葛云肩膀上拍了拍,替他们陛下安抚人心:

“陛下虽然震怒,但是也说过这事儿不能全怪你头上,别说是远在千里外的永州,便是陛下眼皮子底下的秋猎都有人为了族中子弟在圣驾面前露脸而耍猫腻,陛下有意在军中实行武举,若是不出西蛮这档子事儿,估摸着我也会在京中与兵部一块儿操持武举的事儿。”

葛云之前还怕陛下是想留着打完仗再处置,如今一听心下顿时大定,连声赞誉陛下目光独到,烛照千里,凌夜寒就替他家陛下收下了这波彩虹屁。

“这第一站不宜声张,暂时让他们在原来的位置上,等这一仗打完了,我自有办法处置他们,反正这朝堂的人我都得罪的七七八八了,不差这几个。”

兵贵神速,这夜子时之后凌夜寒便带人冲着西蛮驻地的老巢摸了过去,他与葛云各带一支兵,葛云带着小股部队打着凌夜寒的旗号“奇袭”军营,凌夜寒上一次便是偷袭占了便宜,以至于那萨仁对大魏的靖边侯爱偷袭这事儿深信不疑,得到信兵通报便以为他又故技重施,憋着火气带着亲卫便追了出去。

葛云穿着凌夜寒的银甲,这银甲十分有标志性,哪怕是在夜里,也是独一份的:

“他在那,他是冲着我们粮草去的。”

“追,拿到那银甲的人头,赏百金。”

葛云按着按着计划边打边退,作势要把人往外引,那萨仁想起去年中的埋伏,果然开始犹豫,他估摸着后面是有陷阱有诈,如果葛云能听到他心里的话,一定会说,放心吧,兄弟,后边真的没陷阱,陷阱他们都来不及挖,倒是你身后的营帐是真的有诈了。

“大汗,追不追?”

“远远吊着,看看他们后面有什么。”

葛云越跑越远,而真正的靖边侯根本没穿银甲,带着永州最精锐的一支小队直插到了西蛮驻地的后面,他上辈子与那萨仁交手多次,知道他喜欢设三层号兵,一层比一层远,如今西蛮的驻扎的地方上辈子早被他打下来了,这块儿的地形他闭着眼睛都能摸出来,对最有可能设置号兵的位置也大约能估出来,悄无声息杀了最外层的号兵。

这边老家来人了,那边那萨仁还被披皮的葛云溜野狗呢。

凌夜寒专杀号兵,等到最内侧号兵反应过来的时候,凌夜寒离驻地已经不足一里,火箭犹如流星一般追云赶月地冲着西蛮的大营后面的粮草处招呼了过去,几乎顷刻之间,营帐乱成了一团:

“他们一定有要出去报信的,孟虎,带人截住营帐出口,出来一个杀一个。”

火光在夜色中异常显眼,营帐嘶喊声不绝,很快便有信号烟升起,凌夜寒并不恋战,今晚的目的也不是和西蛮正面冲突:

“撤。”

这一波尖兵从后山绕过来,放了一把火就脚底抹油的溜了。

信号烟升空,在夜色中格外醒目,那萨仁一直隐隐觉得不对的预感终于在看到信号烟的时候被证实,如鹰一般的目光此刻狠厉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