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陛下察觉自己的心思

清早,张福便着小太监召集所有今日参加围猎的人到营门口听旨。

“陛下有旨,今日所有进山参加围猎之人皆不可带家丁,侍卫前往,由禁军调配人手跟随护卫,钦此。”

张福传了圣旨便对身旁一身铠甲的邢方开口:

“邢统领,后续就由您安排了。”

邢方冲他微微颔首示意,随后他一挥手,大批禁军从身后步出,那是邢方早已挑选出来的禁军,每五人一组,分别护卫今日参加围猎的朝臣及公子。

张福瞧着场下面色各异的人笑眯眯开口:

“这山中多危险,有禁军护卫总是好的,还望今日诸位取得佳绩,陛下可瞧着呢。”

任下面的人有再多的心思,也不敢在张福的面前显露半分,各个规规矩矩地接下圣旨,却不知这自以为遮掩的好的心思早就落到了那位大内总管的眼里,张福瞧了一圈这才笑着回去。

他走了,立刻有人看向于止,于止再没了前几日那一副贵公子样,此刻面色如土,眼底发黑,显然是昨夜就没睡好。

陛下今日一早就下了这样一封圣旨,傻子也猜的出来定然是昨晚审司云伯府的家丁审出了东西,审出的什么东西他们也都心知肚明,于止今日还能站在这里,说不准陛下是准备做什么,想起自己做过的事儿也忍不住担忧起来。

倒是镇北将军周凯这会儿的心情是真好,他吹了一声口哨,看向今日同样要围猎的凌夜寒笑了:

“侯爷,咱比比?”

凌夜寒一大早就被萧宸赶出了营帐,这会儿脸都是黑的:

“不和手下败将比。”

周凯气的直咬牙。

这边武将欢喜,那边自然有人忧虑,尤其是知道自己前几日狩猎成绩是怎么来的人,不由得有人也看向了凌夜寒,于止是想要出风头,但是昨天要不是凌夜寒跑去和他比剑,这事儿也闹不出来。

凌夜寒连头都未回,语气不善:

“把你们的眼珠子都给本侯管好了,自己几斤几两今天称一称便知。”

说完他直接上马,一马当先冲进了林子,随后呼啸跟着他的正是随行的五位禁军。

后面的人面色有些难看地上马,这里最无所谓的就要数成保保和钱斌斌这二位倒数第一的有力竞争者了,就在钱斌斌要上马的时候,成保保忽然拉住他,小声开口:

“我打赌,今天倒数第一一定不是咱俩。”

钱斌斌瞄了一眼几个身边的人,一本正经地点了头。

张福回到皇帐的时候,萧宸着了一身蜀锦长衫外罩了一层淡紫色绛纱衣正靠在软榻上由着太医把脉,他目光微垂,瞧着有些走神儿,直到徐元里将手移开他这才回神儿看过去,听着徐元里车轱辘话说完后开口:

“是你去找靖边侯让他学的推拿?”

徐元里人一僵,立刻抬眼:

“回陛下,是侯爷来找的下官,他说陛下晚间似乎被腰痛所扰,问臣有没有什么法子,臣这才说推拿会好些,侯爷便让下官教他。”

徐元里多一句话都不问,其实不问也知道,陛下能这么问,自然是侯爷已经给陛下按过了,果然,这事儿只有侯爷能做。

“嗯,下去吧。”

萧宸往常这个时候都会看会儿折子,但是今日却靠在软榻继续出神,半晌神色瞧着又有些懊恼,他昨夜真是睡糊涂了,竟能由着凌夜寒抱着他去...

张福端了药茶过来:

“陛下,润润嗓子吧。”

萧宸用了茶,定了定神儿,忽然开口出声:

“张福,朕记得你老家还有兄弟吧?”

骤然被问道的张福躬身:

“回陛下,奴才有两个弟弟,一个比奴才小三岁,一个比奴才小八岁。”

“亲近吗?”

“奴才父亲去的早,母亲靠浆洗衣服养活我们三兄弟,两个弟弟从小都是我带大的,后来家里遭灾,我骗家里被人雇了长工而进了宫,得了银子让家里过了那一难,那年小弟才五岁,过了两年母亲去世,我才和弟弟说了实情,二弟和小弟那时还哭着问我还能不能赎我出宫,说做多少工都要赎我出去,两个傻孩子。”

张福说到这里眼眶微微泛红。

“朕记得你是豫州人,你弟弟如今可还在老家?”

“没有,三年前,二弟和三弟到了京城,开了家羊汤馆,奴才给他们置备了一处宅子,二弟是五年前成亲的,如今有了一儿一女,小弟去年也议亲了,老家也没什么人了,奴才不当值的时候,也有个家回。”

“你很疼那两个孩子吧?”

张福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是啊,小娃娃分外可爱,奴才下了值壮壮就会到府门口接奴才,小丫头也正是招人疼的时候,奴才这次出京她还抹眼泪了,奴才说回去会给她带兔子才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