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3页)

“所以他就连夜把你绑去天长观?”盛菩珠声音不禁大了几分,眼睛也瞪圆了,简直不可思议。

“嘘嘘嘘……小声点。”端阳长公主吓得差点从椅子跳起来。

盛菩珠很震惊:“我那日随口胡诌而已,他怎么就当真?”

“而且夜里他明明已经惩罚过……唔。”盛菩珠察觉失言,赶紧捂住嘴,杏眸清澈,隐含水光。

幸好端阳长公主的心思全都在那图纸上,简直爱不释手。

“第一件首饰要什么时候能做得出来?”

“你安排下去了吗?”

盛菩珠无奈摊手:“恐怕都得等年后,大伯娘病了,我要帮着管家,父亲母亲在府里,我也不太好出门。”

“再说,过些日子朝中也要放年假,我就更不方便。”

端阳长公主眉心都快拧成疙瘩:“秦氏之前因为防着我皇姐管家,一顿恨不得吃三碗饭,把自己养得筋骨强健,怎么好端端就病成这样?”

盛菩珠只好把薛清慧早产的事情说了。

端阳长公主听完沉默许久,拍拍盛菩珠的手,语重心长叮嘱:“你若怀了子嗣,可不许像她那般胡乱进补,孩子宁可小些,也别养得太大,以免生得困难。”

盛菩珠点头:“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只是不知姨母今夜是在我这休息,还是去母亲的院子?”

端阳长公主摇摇手:“不必了,再过一个时辰,等宵禁过了我就走。”

“若不是趁着你父亲母亲回府,我恐怕还要在天长观住到年末,可惜本宫府里那些貌美的小郎君,月余时间不见我,是否也想念得紧。”

她说完,忽地轻嘲了声:“今日过来,我本是要好好瞧一瞧谢举元那匹夫的热闹,可惜你祖母还是想给他留几分脸面,让府里的小辈都避开。”

“你们不在,本宫又是外人,自然不好继续留下。”

“听说要罚一百鞭子,由父亲执鞭。”盛菩珠拿起桌上的银剪,漫不经心拨了拨烛芯。

烛影摇曳,灯芒将她纤长的颈项照得细腻如雪缎般,隐约可见锁骨下玲珑起伏的饱满线条,透出静谧的绝色。

盛菩珠耐人寻味勾了勾唇:“刑罚时,郎君虽不进祠堂,但他身为世子,会一直在门外候着,姨母要好奇,待会儿问他就好。”

端阳长公主想到谢怀谦那高大的体魄,只觉得一阵牙酸:“嫡亲的侄女也算计,可惜这一百鞭子还不能把谢举元这个老匹夫给打死。”

盛菩珠摇头:“我一直想不明白他为何要行此下策,他能在朝中立威,又得圣人看重,并不像是会做这种自断臂膀蠢事的人。”

“明明令仪若嫁给太子殿下,对长房而言,不见得能获取任何好处。”

端阳长公主冷笑:“谁知道呢,也许谢举元真的疯了吧,毕竟是嫡是长,偏偏错失爵位。”

“本宫从认识他起,他就是睚眦必报的性子。”

“小时候明明同样跟着谢氏老太爷习武,学得并不比谢怀谦差,后来说什么也不肯,宁可去给皇兄当伴读,也要跟着你祖父读书。”

盛菩珠大惊:“他是我祖父的学生?”

端阳长公主点头:“嗯,那时我皇兄还是太子呢,谢举元在宫里跟着皇兄读书,他也拜了你祖父为师。”

“只是后来他不知什么原因又拜入张家门下,还是明观二十三年的新科状元。”

盛菩珠听到这里,缓缓舒了口气,难怪她从小没有听祖父和祖母提过,原来还有这样的内情。

也不知谢举元日后还如何自处。

已然是当祖父的人,却要在祠堂里受罚,他又在朝为官,还是大燕国历史上最年轻的门下省侍中,日后面对同僚的嘲笑,那他不得疯。

听涛居临水,冬寒,屋里地龙烧得比别的院子更足些。

秦氏病恹恹靠在榻上,今夜她没有去祠堂,而是心疼用软帕包一块拳头大小冰,给谢清姝敷脸。

谢清姝坐立不安:“母亲,父亲受罚,您不去阻止?”

“或是寻祖母求情?”

秦氏见那冰有些化了,解开帕子,又重新从盆里拿了一块新的。

“你大哥之前被罚,我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日也没见你阿耶去找长辈求情。我跪在地上磕头,人哭要死过去,他却是一声不吭看着。”

“眼下他犯的事比你大哥还严重,我能做什么?”

“何况我还病着,再去祠堂哭几回,那我活不活了。”

秦氏每一句话都说得在理,谢清姝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她觉得不安:“父亲虽然打了我,可我没想过他会受到这样惩罚。”

秦氏打断她:“你有什么好愧疚的,谁让他逼令仪为妾,你以为太子良娣是什么好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