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4页)
“松年!”薛瀚文情急之下喊出盛明淑的小名。
他见花厅里的仆妇们,也不知从哪里抽出的鸡毛掸子和棍棒:“你还不拦着她们,我可是你未来的夫君。”
盛明淑气得咬紧牙根,连心口都在疼:“闭上你的嘴,松年已经不是现在你能叫的。”
“日后你我若是在长安城不慎碰到,只当陌生人,薛瀚文你把我们两家互换的庚帖和信物还回来。”
“你我之间婚事从此作罢。”
薛瀚文沉默许久,依旧装着不解的模样:“好端端退什么婚?”
“难不成你要默认那日在湖边跟人私会?”
盛明淑听到“私会”二字脑门突突地跳。
她就不懂了!这一家子黑心肝的怎么就反复拿这破事威胁她。
简直受够了!
在气疯的同时,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从身旁嬷嬷手里夺走鸡毛掸子。
“啪”的一下,狠狠挥在薛瀚文脸上。
当场把这位本就容貌不算出众的长兴侯世子,抽得鼻青脸肿。
“你们是当我傻,还是当我好欺负!”
“我只是身子骨比旁人弱一些,又不是脑子有病。除了‘私会’能不能换一个法子威胁,你们想毁了我,哪怕是造谣我身体羸弱子嗣困难,也总比和人私会好吧。”
别说是薛瀚文被抽懵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刘氏看着鼻血直流的独子,最先回过神,发出杀猪一般的尖叫。
“我的儿啊。”
“你们这些杀千刀的。”
薛瀚文死死盯着盛明淑,脸也沉了下来:“明淑你变了。”
“我以为你心善不计较,脾性温和,是诗礼世家养出的女郎,没想到你却因为一点无足轻重的小事,就这般责怪于我。”
盛明淑斜了薛瀚文一眼,觉得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无比恶心:“你也别装了。”
她喘了口气,讽刺一笑:“在通济坊养着刘娇娥,转头又来我这儿装深情,我倒是真瞎了眼,往日没能看出你是这等恶人。”
“娇娥是我表妹,你就是有气有怨,可也不能乱说毁了一个女郎清白的名声。”薛瀚文被几个嬷嬷围住,眼神阴郁得厉害。
他见盛明淑不说话,又叹了口气,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我承认,表妹作为母亲的侄女,我疼她母亲早逝,府中是对她多了几分照料,但这等小事也不能影响你我之间的情谊。”
“你若不喜欢她,我大不了让人把她送回益州老家。”
盛菩珠站在一旁都快听吐了,没想到这世间竟然会有这等不知廉耻的郎君。
她早早就劝过盛明淑让她少看诗词歌赋,多看看话本子。
但凡盛明淑听她一句,每日多看一看“公主和秀才私奔”“贵女爱上小厮”“花心郎子负心汉”这等乱七八糟的话本子,也就不会被薛瀚文这样寻常手段欺骗了。
“明淑……”
薛瀚文还想说什么。
花厅外忽然传来一阵清晰有力的脚步声。
“夫人。”
“大理寺查案,劳烦夫人通融一刻钟。”从花厅外传来的清润的声音,如珠玉落盘。
盛菩珠下意识望过去,谢执砚穿的还是之前那身玄甲,平直宽阔的肩线,半张脸逆着光,眉眼深邃似浓墨勾勒。
他站在阶前,连话都不必说,就能让人眼前一晃,璧人美玉,清雅蕴藉。
“郎君,快来。”
盛菩珠踮起脚尖,朝他招手,白皙的小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灿烂笑容:“通敌的细作在这里,他就是长兴侯世子,赶紧抓走。”
“盛家大娘子,你不要太嚣张!”刘氏被气得眼前阵阵发黑,一口气堵在胸口,怎么也喘不上来。
谢执砚颔首,和身旁的人说:“我夫人所指就是长兴侯世子,你可以带走。”
“多谢。”
陆舟渡像一道无声无息的影子,从谢执砚身后走出迈进花厅。
漆黑的靴子踩着青砖上,腰间蹀躞带扣紧绯红的官袍,只不过他脸色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白,偏淡的眸色,透着没有人情味的冷漠。
眼前男人的冷,和谢执砚那种清润的疏离完全不同,他更像寒冬雪夜没有温度的死寂。
“大理寺办案。”
“薛瀚文与长安细作一案牵连,我必须带走。”陆舟渡掏出腰牌。
“不可能。”刘氏死死抓着薛瀚文的手,满脸惊恐,“你们大理寺是不是搞错了,我儿平日除了宴饮诗会,从未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怎么会是细作。”
陆舟渡面无表情瞥向刘氏,忽然抬手用剑鞘抵住薛瀚文的脖子,一字一句冰冷道:“夫人既然为他辩护,想必与那位住在通济坊的刘小娘关系不浅,那正好一起带走审问。”
“来人。”
“一起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