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4/5页)
燕寔轻轻抚着她的背,知道她又想起了圣上,情绪有些低落。
李眠玉很快便回过神来,如今是十一月,召集宿龙军要一月,那便是十二月,卢元珺北伐是正月孟春,她声音轻轻的,“等卢元珺北伐时,或可入京。”
卢三忠只两个儿子,一个卢元珺,另一个窦白飞都给自己改了姓,平日言语之中也多有不敬,若京都有难,卢元珺已率大军离去,而窦白飞就算要去,也赶不及呢。
燕寔应了一声,语气平淡冷静。
李眠玉又走了会神,想了一下京中布局,又想了一下新朝的新老旧臣和京中百姓,小声:“希望不必大动干戈。”
若说她从前还只觉得宿龙军是遥远神秘的传说,那如今她对宿龙军的能力深信不疑。
一来,那是一代代李氏君主培养的,二来,她亲眼见识过燕寔的能力。
燕寔淡声:“不会很麻烦。”
李眠玉听他这语气里的傲然,便又抿唇笑了,语气几分赧然几分骄傲,“皇祖父都铺好了路,即便不是我,只要有宿龙军,便是所向披靡。”
燕寔却心想,只能是你,必须是你,不然,他不服。
李眠玉叽叽咕咕说了许久的话了,这会儿总算是有了些困意,眼皮也开始沉重起来,她在燕寔怀里蹭了蹭,无意识地仰起脸。
这是这些时日每晚入睡前养成的习惯,燕寔自然是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
李眠玉闭着眼睛抿唇笑了起来,便在怀里寻了个最舒服的位置,酣然入梦。
燕寔听着她渐渐绵长的呼吸声,也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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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湘县。
“公子?公子!”成泉声音不自觉大了一些。
崔云祈从睡梦中醒来,皱眉看向身侧的成泉,他近些日子一直没有睡好,面色苍白阴郁,今日难得好眠又被叫醒,脸色自然有些不好看。
成泉将手里的信递过去,“相爷从京中递来的急信。”
崔云祈按了按额心,起身披上衣,就着床头灯打开了信。
一看信中内容,却是瞬间清醒,眉目凛然。
成泉不知信中所写为何,但见公子如此肃然的神色,忙问:“公子,相爷信中说什么了?”
崔云祈缓缓放下信,低声:“皇帝崩逝。”
成泉惊骇不已,倒抽了一口气!
任凭如何也想不到今年四月还在马上征战、十分雄壮的皇帝竟然才做几个月皇帝就崩逝!
这消息实在是太骇然了,他说话都要结巴了,“那、那公子现在是不是要回京?我立刻去收拾东西!”
崔云祈闭了闭眼,摇头,“消息被压下去了,没有传出来,如今除了内阁六位大臣及皇后、太子外,明面上还无人知晓此消息。”
成泉的脑子想不通这消息有何可遮掩的,太子不正好登基吗?
他忍不住问了出来。
崔云祈今日似乎多一些耐心,回答了成泉:“新朝初立,原先强壮的皇帝不过几月便崩逝,南方又有一些天罚的谣言,民心将不稳。”
可他说到这里,又笑了一下,似乎觉得有些可笑。
“那相爷来信是为何?”成泉又问。
崔云祈摇头,只说:“我不回去。”
公子答非所问,成泉也不多问了,便转身打算退出去。
崔云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约莫五更时,他已经没有睡意,索性起来,一边穿衣一边问,“张有矩起了吗?”
成泉:“方才路过时看到张先生屋中灯亮了,该是又要去棚区看患疫之人。”
崔云祈点了下头,下床起身。却在起身的一瞬头晕了一下,身形一晃。
成泉扶住他,又惊呼一声:“公子!”
崔云祈感觉什么从鼻子里流下来,伸手摸了一下,满手的血。
成泉心慌极了,忙让人去将御医和张有矩都请过来!
崔云祈倒是不慌不忙,拿了帕子低头擦血,捏住鼻子温声道:“慌什么,不过是余毒未清。”
成泉当然慌了,先前公主暗器之毒还未清除,公子又来了这等疫症发作之地,更是未曾休息好,身子早已大不如前。
张有矩本是收拾好了要去棚区,却被卫士急急忙忙拉到了崔侍郎的屋里,他有几分茫然,但看到另外两名御医来时还衣衫不整时,又紧张起来,以为是哪里又有严重疫情。
但等到他走到崔云祈床边,看到他拿着染血的帕子捂着鼻子时,又是一惊。
等那两名御医替崔云祈诊脉过,他便也赶紧搭了脉听脉,只是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另两名御医也看向了张有矩,张有矩与他们对视了一眼。
“我家公子怎么了?”成泉见没人说话,急得不行。
御医先行开口:“大人身上的毒虽只残留余毒,但大人近日不曾好好休息,这余毒极为亏损身体,大人需得好好养身子。”